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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咳嗽了兩聲。
太監孫遇才小聲道:“王爺,皇上的病,需要一味藥引,還得王爺幫忙。”
“什麼藥引?”秦珣忙問,“我這就去尋。”
“需要王爺一滴血。”孫遇才道,“方子是古怪了一些,但是能藥到病除。”
秦珣毫不遲疑:“莫說一滴,便是十滴也使得。”他看向床幃掩映的龍床,輕聲道:“父皇給了兒臣性命,如今不過是一滴血罷了。兒臣安敢推辭?”
早有小太監捧了碗、鋒利的匕首、細麻布、金瘡藥等物上前。
秦珣掃了一眼,又看一眼床幃後的父親,心頭有些涼意。他想,哪裡是什麼藥引?恐怕是父皇在試探他是否忠心吧?當然,也有可能不是這樣。或許他一拿起匕首,就會有侍衛湧入,說他意圖行刺皇帝?
他不能不防。
但是在這關頭,他也沒有拒絕的餘地。於是,他握了孫遇才的手,拿起匕首,在後者驚疑的目光中,劃傷了自己的左腕。
鮮血湧出。
小太監蒼白著臉,忙用碗去接。
說是一滴,但是血流出來,又怎麼可能只有一滴?小巧的碗,很快流了一碗底。
秦珣面色不改,連呼吸都未加重一點。他鬆開孫遇才的手:“不知夠不夠?”
“夠,夠了!”孫遇才回過神來,“王爺一片孝心,天地可鑑。”
秦珣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他也沒用金瘡藥,自己撕了中衣的半幅袖子,裹了傷口。
小太監端著那幾件物事退了下去。
少時,又有人端藥進來。
秦珣自然而然要接過藥碗,卻被孫遇才攔住了。
孫遇才笑笑:“這事兒老奴來就成了。”
“誒,本王身為人子,前來侍疾,又怎能讓孫公公代勞?”秦珣不動聲色,並不退讓。
兩人僵持之際,皇帝開口:“還是讓遇才來吧。今日是珣兒的好日子,你累了一天,先回府休息吧。”
父皇開了口,秦珣不能拒絕,但還是道:“兒臣不累。父皇龍體有恙,兒臣又怎能好好休息?”
他說的情真意切,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你回去吧,朕等會兒喝了藥,也要休息的。”
秦珣只得告退而去,面上還有些依依不捨。
他出宮時,天已經黑了。六月底的夜晚,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他今日喝了些酒,但此刻異常清醒。
他提高警惕,暗暗留神埋伏,好在他平安無虞,出了宮門。
在回府的路上,他還在回想今日之事。父皇此舉著實古怪,莫非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大事?
回到晉王府,秦珣看到了在他房門外徘徊的秦珩。
他房門的燈亮著,她就在門外,踱來踱去。
光線黯淡,她的面容他看不清楚。但她的身形,他一看便知。
想到她在這兒牽掛著他,他心裡一暖,加快了腳步。
“瑤瑤。”
“啊?哥哥。”秦珩聞聲抬頭,面帶喜色,她也迎了上來,“父,他,怎麼樣了?”
她原本想著他今天生辰,可能會喝酒,教人備了醒酒湯,打算給他送去,卻得知他突然進宮了,還說是進宮侍疾。
他能給誰侍疾?當然是父皇了。可父皇身體一向康健,又哪裡到了需要兒女侍疾的地步?
她心中不安頓起。
秦珣瞧她一眼:“進去說話。”他扯了扯她胳膊,兩人向房內而去。
剛進房間,秦珩一瞥眼,微驚:“哥哥,你,你受傷了?”
他左腕袖子稍褪,露出了裹傷的中衣。
秦珣垂袖遮掩:“不礙事。”
“怎麼不礙事?”秦珩瞪了他一眼,“手腕受傷流血,那是會要人性命的。你的藥呢?我去找人請太醫。”
她說著起身要走。
“先不忙。”秦珣想阻攔她,像她常做的那樣,他伸手去扯她衣袖,卻不想手一滑,握住了她涼冰冰的手。
六月的天氣,本來不甚涼快。可能是她在外面站得久了,才會如此。
秦珣一驚,忙鬆開了手,略略提高了聲音:“我說不忙,你坐下。這種小傷不用找太醫,細麻布和藥都有,你替我包紮就行。”
“哦。”秦珩回身,“你把藥取出來,我去找細麻布。細麻布在哪裡?”
她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往前走。櫃子底層有細麻布。”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