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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處,眸中笑意溫潤內斂,風雅雋秀。
她心中驀地一跳,差點打翻了面前碗具,身邊的謝秋盈問道:“棠兒,你在看什麼?”
謝映棠卻看著那少年,目光挪也難挪。
那少年笑罷,抬起酒盅淡抿一口,眼神漸漸淡了下來,像一層鋪開的雪。
這便是那位成靜。
她謝么頭一次懊悔自己舉止不如許淨安溫柔端莊,昨夜匆匆一面,白讓他笑話了。
謝映舒說完話,無意間掃過女眷席間,忽見他那不讓人省心的妹妹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這處,鳳眸微眯。
他淡淡抬手,正欲讓侍從傳話斥她一頓,小姑娘忽然察覺了他的目光,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謝映舒冷笑一聲。
這丫頭顯然不會這麼盯著他瞧,他身邊坐著世族的公子們,一個個年少有為風流無比,也不知她看的是哪一個。
不知親自教她多少次,她還是沒個樣子。
謝秋盈無比納悶,看著就差把腦袋藏在案下的謝映棠,忍不住問道:“出什麼事了?”
謝映棠在案下扯扯她的袖子,小聲道:“我惹禍了。”
“啊?”
謝映棠說:“你瞧瞧我阿兄身邊坐了什麼人。”
謝秋盈依言去看,才瞧到成靜,還未細看,謝映棠忙扯她袖子,“別看別看,我剛剛偷看,好像被阿兄發現了。”
“……”
謝映棠無比痛苦,“那個人是成靜成大人,我昨日誤闖這群公子的酒宴,多虧他解圍。”
謝秋盈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然後呢?”
謝映棠說:“我沒料到他今日會出席此宴,我當時跟他謊稱,我叫……謝秋盈。”
“……”
謝秋盈驚得差點跳起來!
她嚇得幾乎要發瘋,聲音開始抖,“然然然後呢?堂兄可知曉此事?”
謝映棠說:“知曉的話,我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此處麼?”
謝秋盈快嚇哭了,“那位成大人人品如何?可會提及此事?你與他說了幾句話?你撞破了酒宴,宴上有多少人?他們都認得你了嗎?”
謝映棠一言難盡,只好沉默。
謝秋盈還欲再說些什麼,忽然堂上有人倏然起身,聲音清亮有力,引四座矚目。
鄴城江氏嫡子,江鬱。
謝映棠也看去,見又是那日所見少年中一人,忙又低下頭去。
謝秋盈:!!!
他們不會都認識你吧?!
江鬱環顧四周,衝成靜舉杯笑道:“在下江鬱,現任區區小吏,不過微末之人。久聞成大人天下無雙之名,先帝謂為奇才,在下想敬大人一杯。”
此人形貌昳麗,器宇軒昂,頗有風度,在座長者微微點頭。
謝映舒微微一頓,不由得眯了眯眸子。
多日前成靜力壓百官之事人盡皆知,初出茅廬,偏偏鋒芒畢露,誰都想對他打壓一二。
今日成靜偶然出席,無疑是個良機。
成靜喝茶的手微微一頓。
少年無辜地揉了揉眉心,起身,眉眼含笑,“區區不才,無雙之名,純屬世人妄加。”
江鬱卻笑:“那大人敢喝此酒嗎?”
成靜端起桌上茶來,一口飲盡,抬眸笑道:“為何不敢?”
“好!”江鬱也將酒飲完,繼續道:“在下有疑問討教,敢問大人可否作答?”
成靜頷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首,謝定之微微蹙眉。
長公主伸手拍了拍太尉的手,低聲嘆道:“先帝忌憚成靜這孩子,不是沒有道理,他沒那麼好落敗,你也不必憂心拂了陛下顏面。”
謝定之低聲道:“也好,趁此良機,看看此人適合為敵,還是……只能為友。”
席上兩個身姿筆挺的少年郎,一人錦袍玉冠,一人白氅雪顏。
江鬱道:“鬱近來得知,大人得封秘書郎中,敢問大人身在其位,將如何謀其事?”
成靜答道:“承蒙陛下重愛,在下免考校,直任秘書郎中,自當戰戰兢兢,恪盡職守,校讎典籍,訂正訛誤,上合聖賢之語,重新治學,文治天下。”
“那麼……”江鬱笑道:“若論校讎典籍,前人之文章浩如煙海,大人之舉,無異撈滄海之一粟,在下曾聽人評大人可比管、樂,輔佐君上,縱橫寰宇,得世人仰望驚服。再觀大人不久之前,擂鼓於殿外,以唇舌抵禦群臣,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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