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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無爭。正殿的廊外懸著幾排明亮的琉璃宮燈,寢殿中的燭火熄了一半,謝映舒到時,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臘梅正好推門出來,恭敬行禮道:“殿下還未歇息,郎君進去罷。”
謝映舒笑意清雅,緩聲問道:“家家近來身子如何?”
臘梅嘆道:“郎君放心,殿下風寒快痊癒了,這些日子,小娘子時常來探望,只是……郎主甚少過來。”
饒是他們這些做子女的,這些年也看得出來,謝太尉與公主的感情是越發淡了。
謝映舒垂下眼,低聲道:“戰事吃緊,阿耶處在太尉之位,諸事繁忙,等他得閒,我定勸他來探望家家。”
“郎君有這份心已是足夠了。”臘梅微微一笑,福身告退,讓謝映舒進去。
公主尚未更衣,命人布好酒菜,連夜招待兒子,謝映舒跪坐在側席上,同母親說了幾句體己話,臨走時,公主叫住他道:“你可知,二郎如今戰況如何?”
二郎,便是他那庶出的哥哥謝映展。
因年少性子剛烈,從軍後驍勇善戰,如今已連升幾級,位列為將。
謝定之對這二子頗為喜愛,雖是庶出,所得的教導待遇卻不輸嫡子。
謝映舒年少時與這位二兄的感情倒頗深,不過自從謝映展投入行伍之後,謝映舒便與他日漸疏離下來。
謝映舒垂下眼,低聲道:“前方戰事吃緊,父親正日夜為此操勞,二兄如今正在潼關與敵軍僵持,前幾日剛剛出戰,如今退守城中,等待援兵。”
公主點了點頭,微笑道:“他會沒事的。”
謝映舒抬眼,看了看公主美麗的眸子,公主有一雙嫵媚而威嚴的鳳眸,這雙眼睛沒能留給妹妹,卻傳到了他身上,看看著母親的眼睛,微微一笑,語焉不詳道:“二兄此戰若勝,有八成會班師回朝,說來,孩兒也頗為想念他。”
公主起身,擺了擺手,便掀開珠簾往屏風後走去。
謝映舒見母親乏了,便也轉身退下了。
謝映舒對母親雖是笑語晏晏的,實際上剛剛離開公主府的他臉色陰沉至極,子韶一路上依舊不敢同郎君說話,直到入夜之後,謝映舒去洛水屋子裡坐了一會兒,洛水性子溫馴,總是盡最大的努力討三郎歡心。謝映舒將美人攬在懷裡,以手指揉捏她軟軟的臉蛋,又將她的下頷抬起,瞧了瞧美人盈了水一般的眸子,淡笑道:“自你有孕了,整個人也軟得跟水一般了。”
她含羞低眸,手心貼著小腹,輕聲道:“可惜如今,妾不能服侍君,郎君百忙之中來探望妾,妾已是萬分榮幸了。”
謝映舒依舊微笑著,手指輕輕撩撥她密密的睫毛,眼睛微微泛涼,“你前半生長於書香名門,也是個女公子,怎就這般懂得討好男人?”
她微微一驚,咬著下唇道:“妾一不敢悖逆郎君,二……妾是真的希望郎君能夠開心。”
謝映舒低低“哦”了一聲,鬆開她的腰肢,她知曉他一貫的意思,便起身替他寬衣,可尚未碰到他的衣裳,他又起身出去了,人影離去,那門板就這樣來回晃著,洛水悵然地盯著空蕩蕩的門口,忽然聽見謝澄在一邊笑道:“您早些歇息,郎君今日心情不快。”
洛水蹙眉道:“大人可否告知,為何不快?”
謝澄笑道:“郎君心思難測,在下也不知曉。”
洛水又道:“那……郎君今日可見了翁主?”
謝澄有些驚訝,倒也實話實說,“是見了翁主。”
洛水心底還是有疑竇,卻沒有再問。待謝澄走後,洛水才轉頭問貼身的婢女:“倩兒,上回闖入公子臥房的婢女如何了?”
倩兒抬眼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答道:“那女子……已被杖殺了。”
洛水臉色霎時慘白,身影不穩,往後踉蹌數步,才堪堪撐住身子。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闔眸,身子微微顫抖。
那人與她無關,可分明是有心人在針對她。
她如今懷孕四月,小腹微顯,公子不許她隨意走動,說是養胎,實則變相軟禁。
但是私下裡,下人都在傳她有孕之事。
公子尚未娶妻,妾室有孕,便是犯了忌諱。
謝族家風嚴謹,她早就可以猜到的,或許無人會容忍她生下孩子。
或許是賜一碗安胎藥,或許如踩死螻蟻一般捏死她。
可她還想賭,賭公子是否對她抱有憐惜之意。
可之前,有婢女闖入三公子臥房之事,鬧得闔府皆知。
倩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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