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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上官露擺下茶杯,在座上等著,一隻手搭在蓋著秋香色宮絛的憑几上。
沒一會兒,福祿到了,蝦著腰弓著背的給皇后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奴才病了,本不該來皇后娘娘跟前叨擾,只是娘娘傳召,奴才唯有領命,望娘娘您見諒。”
“公公客氣了。”上官露神色淡淡的,“祿公公在陛下跟前當差,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不得有一絲馬虎,這麼多年來公公都沒有差錯,可見是既規矩又得用的人。所以本宮面前,公公不必自貶奴才,且站起來說話吧。”
福祿的唇幾不可見的顫了一下,道:“娘娘抬愛,奴才愧不敢當。不知娘娘急召,可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上官露淺淺一笑,“就是見公公你成天忙得陀螺似的,分不開身,好在你徒弟眼下快要熬出師了,公公往後應該可以松泛一些了,本宮便想拜託福祿公公,若是得閒的話,煩請公公多去太皇太后那裡多走動走動。公公也知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總是嫌年紀小的伺候的不夠地道,你不一樣,你是宮裡的老人兒,為人處事樣樣都熨帖,本宮想你勸勸老祖宗,多進一些參湯,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福祿心中一凜,忍住萬分的驚懼道:“娘娘,這……恐怕不妥吧。奴才一個御前的人……”
“有什麼不妥的?!”上官露冷下臉來,“難不成你還要本宮去陛下那裡討人?又不是要你從此以後去慈寧宮伺候,只是太皇太后上了年紀,愛和宮裡的一些老人說叨從前的事,才想著讓福祿公公搭一把手,莫不是……連太皇太后也請不動福祿公公了?”
說話間,阿菡從殿外緩緩走進來,手裡提著一隻鳳首白釉刻花壺,低著頭默默的上前給上官露續了一杯熱茶。
福祿見狀,苦澀一笑:“娘娘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娘娘吩咐,奴才沒有不照做的。”
上官露看了阿菡一眼,吩咐她退下,抿了口熱茶,道:“福祿公公誤會了,本宮並沒有要挾你的意思。”
還說沒有要挾?
福祿的嘴角滲出一絲無奈,陛下是什麼性子他很清楚,湘嬪在他心中是沒什麼分量,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在他手裡喪了命,而且人家還是誕有龍裔的,認真追究起來,就算不要他以命抵命,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福祿的背不由慢慢直了起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上官露,眸中精光乍現。
上官露嘴角噙著笑,宮裡人人都有畫皮,卻唯獨這個太監的畫皮做的最好,以假亂真,只是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公公你很忠心。”上官露的眸色落在茶湯裡,沉沉浮浮,“忠心到可以為了你主子屢次三番的拉攏本宮,也可以欺上瞞下,給本宮使絆子,往陛下身邊送女人,一次又一次。本宮常想,你這樣為他固然是好,可身為一個宦官,未免太擅於玩弄權術了,難道就不怕為陛下惹來麻煩,壞了陛下名聲?!”
福祿道:“娘娘所說的事,全都是奴才分內的事,奴才是陛下的奴才,自然處處為陛下著想,為陛下分憂,任何可能傷害到陛下的,奴才一定披荊斬棘,替陛下去除。任何教陛下憂心的,奴才也一定想盡一切辦法讓陛下舒心。”
“娘娘今日既然開門見山,那麼奴才也不和娘娘兜圈子了。敢問娘娘,您要奴才辦事,可以。但奴才憑什麼相信娘娘你所作的這一切都不是為一己之私?”
上官露坦蕩蕩看著他:“那你說本宮在其中能有什麼私心?”
福祿道:“娘娘是聰明人,勿須奴才多言。”
上官露‘哦’了一聲,福祿是擔心他替自己辦成了事之後,陸家徹底垮臺,太皇太后又死了,宮裡再沒有可以制衡她的人,她到時候橫行無忌,誰來管?
想著想著,她不禁輕輕笑起來:“隨你怎麼想吧,本宮無意於你多說。橫豎你做也要做,不做也得做。”
還有的選嗎?
福祿長嘆一聲,懊喪的垂頭。
坦白說,除了華妃,陸家差不多是所有人的敵人,助上官露一臂之力並沒什麼不可以,他怕的是上官露另有所圖。
他陷入沉思,上官露也有足夠的耐心,坐在那裡慢慢的飲茶,她知道,福祿這樣的奴才,早就修成了人精,把柄在她手裡,遲早有一天發作出來,可現在發作和將來發作,中間有個時間差。他可以趁著這個空檔,再過上一段好日子,要麼爭取做一些給自己脫身的準備。但是現在就和她槓上,無異於失去一切可能。
她甚至可以當下就處置了他,先斬後奏,然後和皇帝說一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