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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那是高探微曾教過她的句子,當時礙於長命鎖的祖訓,違背心意嫁給戎樓,年輕氣盛,又覺出宿命的悲苦,才會起那樣的名字。而今回想,卻是五味雜陳。
譚氏最終嘆了口氣,“這輩子,我愧對於你。”
“我心甘情願。”
譚氏微愕,從戎樓溫和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光芒,經歲月沉澱之後,尚未泯滅消逝的餘光。她卻已承受不起。遂低頭掃了掃膝頭並不存在的灰塵,而後添茶。
戎樓卻又道:“他如今還好?”
“流放到西南邊,恐怕時日無多。”譚氏道。
“想救嗎?”
“不必。”譚氏搖頭,“早年他不聽勸阻,對皇上無禮時,就已埋下因果。皇上在那樣的困境裡熬了過來,不提他的心機,志氣終究令人佩服。如今因果迴圈,換他到了困境,能否撐下去,也看各人了。我也有心無力。”
“那麼——等他離去,伽羅前路順暢,你……還回西胡嗎?”
“不回了。我說過,不後悔。”
屋內頗安靜,風過紗窗,索索作響。
戎樓將她覷著,欲言又止。
*
次日,兩國使團齊往京城,於三月中旬抵達。
暮春的京城,比起伽羅去歲初至,已是截然不同的氣象。官道兩側桑陌縱橫,遠山碧水在和暖春日下延綿,道旁酒旗迎風招展,郊野間盡是踏青的人。
去歲隨同永安帝一道被擄的多是像傅家這般的近臣,經端拱帝父子一年打理,多已衰敗或收斂鋒芒。皇權更替之下,亦有許多新貴湧出,譬如炙手可熱的姜家,譬如趙英等等。謝珩父子雖性情冷厲,為政卻勤懇清明,新任的吏部尚書頗能識人,舉薦不少有才之士,國子監及書院中收了些好學青年,這時節高門貴戶、才子新秀踏春的興致仍舊高漲,常能瞧見遠處的帷帳香幕,天上紙鳶高飛。
伽羅與譚氏、嵐姑同乘,掀簾望外,觸目錦繡風光。
這一副漸趨昇平的氣象中,有不少是謝珩的功勞,伽羅念及此處,唇邊笑意更深。
帝闕巍峨,禁衛森嚴,守城的將領親自侯在門口,見得戎樓一行抵達,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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