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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北被侵佔了十二州城,其中官員或在戰事中身亡,或被衝散下落不明,這些時日他已安排人專門往各處查問,待奏報送入京城,皇上自會有所安排。
蒙旭也重歸都督之位,率兵鎮守在虎陽關。
北地圍困暫解,京城之中情勢依舊不容樂觀,內憂外患之下,謝珩歸心似箭。
和談的事塵埃落定,他對彭程等人也沒了耐心,命餘下官員在東宮兩隊侍衛的護送下乘車馬回京,他只帶了戰青和五名親衛,飛騎出了雲中城。
汶水之南,聽到北涼撤軍的百姓們歡呼不止,先前的沉悶一掃而盡,街市巷陌漸漸恢復了生機。道旁的柳樹早已鬱鬱蔥蔥,遠近山巒黛青連綿,連岫雲野風都增了意境。縱然京城中依舊殺機暗藏,謝珩縱馬馳過時,依舊渾身鬆快,馬蹄輕疾。
數日之後,進入靈州境內。
此處離汶水已遠,畢竟未受戰事侵擾,街市間更顯熱鬧。
謝珩未露太子身份,沿途只以行客裝束用飯投宿,特意騎馬穿靈州城而過,瞧見百姓安居,頗覺欣慰。
出城向南,疾馳將近兩個時辰,郊野間水山相繞,農田青蔥。起伏疊嶂的山巒之間,有一座碧雲峰聳入雲霄,陡峭的山勢如刀削斧劈。
峰下有處莊院,是靈州前任刺史躬耕田園之處。
謝珩催馬馳去,穿過綠樹掩映的小道,經過成片的農田花圃,終抵院門前。
繁茂葳蕤的紫藤架下,院門虛掩。
謝珩當先進去,走過鬆柏環繞的的卵石小徑,就見一方太湖石在水間秀絕而立,池邊站著的三人聽見動靜,齊往這邊瞧過來。
須花白的老者身穿布衣,手中是修理花枝的大剪刀,旁邊杜鴻嘉身姿筆直,窈窕少女則站在他的身側,雙靨含笑,秋波顧盼。
比起在雲中城時的愁苦憂慮,她雙眉舒展,唇角微翹,鬢邊一縷青絲垂落在肩頭,耳邊紅珠如滴,襯著膩白的肌膚,陽光下柔和悅目。玉白對襟半袖下,海棠紅的襦裙隨風微蕩,亭亭立在水邊,如在畫中。
謝珩的目光不由逗留,舉步上前,就見她跟在杜鴻嘉身後盈盈行禮。
“拜見太子殿下。”
三人齊聲問候罷,伽羅眼中盛笑,軟聲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賊人被圍困,不過片刻被擊倒在地。
就在伽羅滿心以為他能被活捉時,卻聽陳光驀然一聲怒吼,重重踢在賊人身上。
她訝然望過去,但見賊人被雖踢得晃動,卻沒任何反應,只管直挺挺躺在地上。
這竟然是個……死士?
她睜大眼睛,下意識的看向謝珩。
夜色下謝珩背對著她,雖不辨神情,後背卻緊繃著,怒氣顯而易見。
他喝命陳光將賊人帶回,旋即轉身看向伽羅,臉色不善,若有懷疑。
伽羅只好竭力起身,微弓著腰腹走過去。
“多謝殿下相救!賊人身上有民女的東西,能否容民女取回?”她抬頭對上謝珩陰沉的目光,見他並未阻止,大著膽子走到賊人身邊。許是方才受驚不小,這會兒又有侍衛環立,伽羅竟未感到害怕,徑直從賊人腰間取出那枚珊瑚金針,就著地下野草擦拭乾淨。
謝珩沉默而立,待伽羅擦淨了,卻忽然弓身,自她手中奪過細針。
他的聲音與臉色同樣陰沉,“是這個東西?”
“此針並無毒性。”伽羅一怔之後反應過來,匆忙解釋,“方才民女為了脫身,以針刺穴,雖能令他劇痛鬆手,卻也不至於取人性命。殿下若是不信,自可查驗。”
謝珩將那珊瑚金針把玩,往伽羅臉上看了片刻,旋即丟回給伽羅,轉身走了。
侍衛將那賊人抬上馬背,緊隨在後。
倒是陳光面帶虧欠,“這回是我守護不力,叫姑娘受驚。郊外風大,姑娘不如先回驛站,賊人的事殿下自會處置。”他是個粗豪的漢子,瞧見伽羅面色蒼白,只當是受驚之故,當下從同僚處借了匹追出來的馬,扶伽羅上去。
伽羅騎馬難下。
此處離城已遠,她如今腹痛,不可能走回去,近處又無車駕可求,只能靠馬代步。
好在謝珩的披風寬敞,將她整個人罩在裡面,能遮住她所有窘態。
伽羅不敢坐實,踩著馬鐙保持半立的姿勢,可減緩馬背顛簸。
城郭遙遠,伽羅捏緊了韁繩,咬牙忍耐。
*
回到臨陽城中,驛站內甚是安謐。
伽羅被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