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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戰場清了,帶人在山腳安營紮寨。
柘林府計程車兵死了近三百人; 謝珩下令重金撫卹; 餘下的各自負傷; 安置在各處觀裡過夜。都尉韓林身先士卒; 從宋敬玄的第一波攻襲起; 便帶了少數兵馬守在要緊隘口,幾波攻襲過去,負傷頗重。因他對宋敬玄深恨; 即便身負重傷; 亦自騎馬追襲宋敬玄,卻被對方暗箭所傷; 昏迷不醒。
韓伯嶽守在他身旁不肯離去; 眼睜睜看著軍醫剪開滿布血跡的衣裳; 清理過猙獰傷口後敷藥包紮; 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卻強撐著不肯哭。
直到入夜時伽羅再去探望時; 才揪著伽羅衣襟,小聲道:“傅姐姐,爹爹會醒來吧?”
“殿下請了天底下最好的郎中。”伽羅握住他小手,察覺他微微顫抖。
雖說在柘林府盤恆多日,伽羅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韓林真面目。他的故事伽羅聽謝珩提過,身手才敢都強悍過人,只因得罪了宋敬玄,被宋敬玄會同南衙聯手壓著,這些年守著柘林都尉的位子未能提拔半分,平常還被宋敬玄安插的人手架空,日子十分難熬。
這回謝珩在洛州謀事,最先盯上的也是韓林,派杜鴻嘉協助除了那些礙事之人,重掌兵權,今日銅牆鐵壁般死守,驍勇之極。
而當年韓林之所以得罪宋敬玄,似乎還是跟韓伯嶽那位逝世的孃親有關。其中隱情謝珩未提起,伽羅只知道韓伯嶽三歲時失了慈母,彼時宋敬玄初至洛州,因那件事,硬生生將原本欲提拔入京的韓林壓在柘林,一晃就是四年。
韓伯嶽在軍營長大,受其父影響,頗有膽氣,亦將其父視為天底下最驍勇的英雄。今日兩軍對壘時他還信心滿滿,此刻瞧著滿身細紗,昏迷不醒的韓林,焉能不怕?
伽羅瞧著心疼,將他領出去,哄著吃了些飯,往韓林那兒又瞧了片刻,直至韓伯嶽撐不住,才同譚氏一道,哄著他睡下去。
次日起來匆匆前往韓林的屋舍,那位仍是昏迷。
據莫先生說,韓林凌晨時曾醒來過一次,喝了兩口水,意識卻不慎清醒。
今晨謝珩已同黃彥博一道來探視過,各自憂心,請莫先生務必將他救活。一場激戰後死傷慘重,柘林府傷亡的軍士名單昨晚已連夜列了出來,謝珩交於戰青,飛馬遞迴兵部,提早安排撫卹重賞事宜。
待晌午時,軍士們重新列隊,由謝珩帶領,啟程返回雍城。
柘林府重傷的將士就近回營休養,只是韓林病重,謝珩單獨安排輛厚軟舒適的馬車,帶回雍城,方便照料。
*
隊伍緩緩回到雍城,已是當日傍晚。
宋敬玄率兵出征時,李鳳麟憂心忡忡,聽得小相嶺戰勝的訊息傳來,當即喜不自勝,雖沒再折騰闔城官員,卻帶了兩名副手,親自騎馬在城門口迎接。往來的百姓未受半點驅逐,出入如常,見這位父母官親自迎候,頗為好奇,不自覺的駐足觀看,只是畢竟懼怕官府威儀,躲得遠遠的。
臨近臘月,天氣已十分寒冷。
李鳳麟一介文官,不似武將驍勇耐寒,卻只穿了深紅官服,姿態端正恭敬。身子在寒風裡凍得瑟瑟抖,那張方正的臉上卻滿是由衷的笑意,見得謝珩率軍走近,忙翻身下馬,快步過去,同副手跪地道賀道:“宋敬玄謀逆犯上、仗著權勢作威作福,罪行罄竹難書。恭賀殿下剿平逆賊,捉獲宋敬玄,微臣代洛州萬千百姓,謝殿下大恩!”
他的聲音高昂,頓挫有力,令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城門口不知何時聚了許多百姓遠遠圍觀,聽李鳳麟說昔日威風得意的宋敬玄被捉,頓時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驚訝歡喜皆有之。不知是誰眼尖,看到了囚車中瑟瑟關押的宋敬玄和徐昂,群情激憤,指指點點,旋即口口相傳,深感太子英明恩德。
宋敬玄在洛州當了數年都督,不止貪權斂財,更是仗勢欺人,別說平頭百姓,就連當地官員也是敢怒不敢言,滿肚子怨恨。徐昂比之更甚,洛州內外的數處宅邸金碧輝煌,強佔民女,霸凌人。妻不說,府中那十幾位妾侍更是仗勢欺人,其兄弟子侄橫行霸道的事,數不勝數。
而今那兩人穿著單薄囚衣鎖在囚車中,太子殿下親自羈押,李鳳麟親口定論。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將攤販上的青菜丟過去,怒罵宋敬玄。
謝珩立馬回身,瞟了一眼,並未作聲。
戰青會意,朝押車的侍衛遞個眼色,各自避開,也未阻攔。
越來越多的雜物砸向宋敬玄和徐昂,人群中有人頗富,被欺壓許久後難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