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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伽羅被謝珩突如其來的質問所驚,一時語塞。
案上燭火明亮,將他的神情照得清晰,那雙墨玉般的眼睛盯著她,竟叫伽羅一時間想不出任何開脫的言辭。
她愣著站了片刻,反應過來唐突之處,忙跪地道:“民女失禮,請殿下恕罪。” 渾身氣血彷彿都因窘迫而湧到了臉頰,伽羅跪地頷首,只覺雙頰發熱。
謝珩擱下狼毫,嘴角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瞬息即逝。
“何事?”他略疲憊的靠向椅背。
伽羅頭都不敢抬,只回道:“民女冒昧打攪殿下,是想問一問家父的訊息。”她竭力鎮定,雙手落在冰涼的地磚,漸漸令神思清明,抬頭對上謝珩的目光,“家父原本在丹州為官,聽說北涼佔了丹州,官民皆遭欺辱,民女心中實在擔憂,又無計可施。殿下若有家父的訊息,還望寬宏賜教,民女雖人微力輕,也將竭力報答。”
“是……傅良紹?”
“正是。”
“沒有訊息。”謝珩答得乾脆。
伽羅掩不住的失望。
謝珩卻還看著她,“竭力報答……你能如何報答?”
這話多少令伽羅燃起希望,當即道:“民女雖不知鷹佐為何如此行事,但既已隨殿下同行,但凡殿下有命,必當遵從!”她極力讓自己誠摯,謝珩卻仿若未睹,兩指揉了揉眉心,旋即道:“沒有訊息。退下吧。”
說罷,重拾狼毫,再度伏案。
伽羅稍稍燃起的火星被這態度澆滅,原本挺直的腰背也微微塌陷下去,低聲告了罪,便告辭而出。
正好碰見韓荀來找謝珩稟事,伽羅臉上的失望尚未收起,盡數被韓荀收入眼中。
他對高家仇恨頗深,待伽羅也甚冷淡,伽羅能感覺得到對方態度,便格外恭敬的行禮,匆匆離去。
裡頭謝珩見韓荀近前,將手邊卷宗交給他,又道:“雲中城訊息如何?”
“鷹佐昨日進城,帶了不少人隨行,又去犒賞軍隊,北涼如今士氣高漲。太上皇和官員們都送到了他們的石羊城中,看守嚴密,傅家的人和其他人鎖在一起,沒有任何優待。”
謝珩頷首,“只有傅玄和傅良嗣?”見韓荀點頭稱是,又問道:“傅良紹呢?”
“他並不在石羊城。”
“別處?”
“傅良紹官職不高,我們的人手又有限,倒沒留意。先前殿下疑心鷹佐和傅玄勾結,如今看來不太像,恐怕背後另有原因。至於那傅良紹,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人物,等定了大勢,自可慢慢料理,殿下何必費神?”
“若有他的訊息,儘快報給我。” 謝珩說罷,繼續埋頭整理文書。
韓荀愕然,想問問原因,終究忍住了,轉而道:“那些西胡人並未走遠,近日總在周圍刺探,殿下的意思是除了還是留著?”見謝珩沉吟,便建議道:“西胡和鷹佐同時盯上傅伽羅,想必她有特殊之處。她既不肯交代,殿下何不借他人之手解惑?屆時殿下心中有數,行事可更便宜。”
“借他人之手?”
“西胡人意圖擒走傅伽羅,或是為物,或是想從她那裡探問訊息,捉到她後總能露出底細。殿下不如放任傅伽羅被擒走,再派人尾隨,便可探個究竟。”
“尾隨未必有用——這些死士應當只是奉命捉人,舍了傅伽羅,也未必能套出實情。不過先生所言,倒提醒了我。”
“殿下的意思是?”
謝珩霍然起身,望向黑黢黢的窗外,“順蔓摸瓜。”
*
離雲中城愈近,戰爭的痕跡便愈明顯。
雖然戰火尚未燒到此處,然而北涼輕而易舉的拿下雲州後在汶北虎視眈眈,令百姓恐慌之極,生怕哪天一覺醒來,北涼就已渡河南下,虎狼般入侵。
恐慌的情緒如瘟疫蔓延,當地的百姓固然捨不得離鄉背井,能尋其他出路的人卻大多暫時逃走了,或是投奔親戚,或是換個地方做生意,走在街上,宅邸幾乎有一半是空的。
及至郊外,明明正是春耕後繁忙的時節,卻也見不到多少人影。
伽羅送走葵水後身上輕便了許多,中途停在郊外密林,那邊侍衛造飯,她閒著無事,便在近處走走,瞧瞧陌生的北地風光。
漸漸聽得飛濺的水聲,難免心癢,循著聲音走了片刻,幾乎能斷定其來處。
只是這兒離謝珩已經有些遠了,伽羅有些猶豫,瞧了瞧遠處炊煙,決定還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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