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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想幫著看賬本,可母親也不讓啊!
見她還頂嘴,卓愉微惱:“夜裡不睡早上不起的,像什麼話!你就……”
眼見母親要開始找茬絮叨,羅翠貞抱頭甩出救命稻草:“高展來了,在前廳喝茶呢!”
初五那日高展來羅家玩了一整日,羅翠貞與他也算認識。
高展這人性子開朗又隨和,羅翠貞跟著兄姐直呼他的姓名,他也沒有半點計較,因此羅翠貞就叫順口了。
卓愉和羅風鳴聞言雙雙傻眼,不知自家今年走的是個什麼運道。
即便在羅淮掌家時,羅家與朝中貴重門戶也攀不上什麼交情,這才被黃家以一個小小松原縣丞就卡死了北線商路的命門;今日前後腳竟來了兩位往常想請都沒門路的人物,卻又要頭疼該如何款待周全了。
卓愉頓時也沒心思再訓斥小女兒,愁眉不展地看向兒子。
羅風鳴揉著額角沉吟片刻,忽地眼前一亮,將羅翠貞拉過來。
“你悄悄去找姐姐問一下,看她要不要留客人在咱們家用飯;若留,是和高展一併款待了,還是另開一桌。”
此刻已是正巳時,再不做準備,午飯就來不及了。可羅翠微與雲烈還在書房裡單獨說話,倘是貿然去打擾又顯得失禮——
這種失禮的事,讓小孩子去似乎就沒那麼唐突了。
“哦。”
羅翠貞不想再留下聽母親遷怒嘮叨,也沒問姐姐的客人是誰,老老實實揉著惺忪眼睛,拖沓著步子往長姐院中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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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綾帶了兩個人在書房外候著,見羅翠貞過來,以為她無聊來找羅翠微玩,便趕忙將她攔下。
羅翠貞才被母親訓出滿肚子起床氣,也懶怠聽夏侯綾解釋什麼,一面打著呵欠,扯著脖子就衝著書房大喊——
“姐!母親和羅風鳴讓我悄悄問你,客人中午要不要在家吃飯!”
這驚天動地的一嗓子,可真夠“悄悄”的。
羅翠微朝雲烈歉意地笑笑,起身去推開了書房的窗戶,笑瞪著外頭的羅翠貞:“嚷什麼?討打呢?”
“呃,”羅翠貞終於有些回過神了,白嫩嫩的小圓臉上堆起訕訕討好的笑,“失禮失禮。”
羅翠微懶得理她,轉頭就對雲烈道:“要留下吃午飯嗎?”
雲烈今日來得匆忙,只是急於澄清誤會,恢復與羅翠微的“友好邦交”。
方才已將誤會都說清楚,又將黃家對羅翠微行蹤瞭如指掌的事告知,提醒她要注意家中有無黃家的眼線,一時也沒旁的事了。
可他剛要張口,就聽羅家小妹子又在外頭喊:“哦對了姐,高展也來了,羅風鳴問你的客人是和高展一桌,還是另開一桌?”
雲烈立刻將已到唇邊的那個“不”字重重嚥下,迎上羅翠微的目光,“那就打擾了。”
大家都是不請自來的,憑什麼高展可以有飯吃,他就只能喝完茶就走人?
沒這種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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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羅翠微和羅風鳴極力緩頰,這頓飯的氣氛依然怪異沉悶。
雲烈從來不是個圓滑性子,在不相熟的人面前一向都是板著冷漠臉,惜字如金。
其實高展與他是認識的,只是兩人並無來往,自被他劃在“不相熟”的行列;而滿桌羅家人裡除了羅翠微,他之前見過的就只有夏侯綾,不過也僅止於見過,對他來說跟個擦身而過的路人沒兩樣。
在高展這頭,因與雲烈年歲有差,身份也有差,見面除了執禮問安之外,實在沒話可聊;加之忌憚著雲烈的在場,也不敢如往常那樣在飯桌上與羅家人隨意談笑,只能悶頭吃飯。
兩位貴客悶不吭聲,身為主人家的羅風鳴就只好硬著頭皮打破沉默,小聲對高展笑言,“今日原該你家宴客,怎麼最後反倒是你跑我家蹭飯來了?”
“別提了,昨夜鬧了些古古怪怪的動靜,大早起來就只見滿地殘花,”高展心性孩子氣多些,一有人搭話,心頭就鬆快下來,“新年才起頭就走黴運,好氣。”
雲烈唇角偷偷揚起得意的小弧,心道,誰叫你家沒事亂下帖子。
羅風鳴見高展面有鬱郁之色,忙寬慰道:“許是昨夜風太大了吧?”
“可惜我那幾盆精心澆灌的蝴蝶蘭,原本開得可好了,”高展說著,抬頭可憐兮兮衝對座的羅翠微苦著臉笑,“說好要給你好好瞧瞧的,早知道就該藏在房裡去。”
羅翠微被他那模樣逗笑,也跟著勸慰:“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