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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會地捧著托盤退了出去。
被雲烈遮在身後的羅翠微瞥見侍者退出去,猜是這兩姐弟有什麼話要單獨說了,便在雲烈身後小聲道,“我也迴避一下吧。”
雲烈不動如山,全身上下都寫著“羅翠微不需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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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翠微乖順地立在雲烈背後,眼眶發燙,面頰也發燙。
自她的父親受傷後,總是她時時衝在前頭將一家人護在身後,她都快要想不起被人護住的滋味了。
這幾年裡她獨自面對過多少冷眼,扛下多少挫敗,她已經記不清了。
可無數個深夜裡,她將自己裹在被子中咬著被角流淚,怕家人擔心不敢哭出聲的那些委屈與無助,她是記得的。
其實,方才她並沒有覺得委屈。
雲沛畢竟是個開府領軍的公主殿下,對一個尋常商戶平民家女子的執禮問安,應得遲些,或者乾脆就不應,那也算不上什麼怠慢與為難。
更稱不上“欺負人”。
可雲烈毫不遲疑地站出來,將她護在了身後。
此刻她望著面前那個高大頎碩的背影,忽然想哭,卻又想笑。
她咬著唇角輕垂脖頸,將自己的額虛虛抵住他的背心,額頭若有似無地觸及那略有些冰涼的春衫錦袍,她心中卻像被打翻了一鍋被熬滾的糖汁。
熨帖且甜黏地燙著心尖,徐徐地,蔓延至四肢百骸,將她整個人綿綿密密地溫柔裹覆。
但與此同時,她眼中又有止不住翻起一層又一層的淚意。
最開始時,她只是想與雲烈談一筆“狼狽為奸”的交易;那時在她的預想中,雲烈這個人,與她從前遭遇過的許多交易物件不會有太大不同。
用很多很多的錢,和很多很多的誠意,總是能打動他,促使他去權衡利弊,最終同意達成與她的合作。
可經過臘月廿九那日同遊燈市的種種後,她就已經知道——
這個人,雖也會有審時度勢的折中圓滑,但骨子裡的一身正氣和赤子之心,是足夠純粹的。
他為了臨川軍的糧草,可以適當收下一些她送上門的好處,卻並不會全然貪婪無度;之後他認下了她的誠心,便就能拋開利益的交換,與她單純友好地相交。
只是做他的朋友,就能被他庇護至此,那……若是更進一步,又會是怎樣赤忱熱烈又溫柔的田地?
羅翠微無聲地閉了眼,強自將眸中那些幾欲洶湧的熱淚忍了回去,任由心中的甜暖蜜意與酸楚懊惱相互撕扯。
若一開始她接近他的初心,不是那樣有失敬重的算計圖謀,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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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烈神色堅決,雲沛也沒計較羅翠微還在他的身後,只認真地對雲烈勸道:“就是個助威的彩頭,也不拘多少,哪怕你就拿兩粒碎銀出來那也算數啊!難得今日父皇高興,你怎麼也意思一下湊個熱鬧,別掃了他的興。”
“沒必要。”
雲烈打小就不是個會賣乖的性子,他的這個答覆倒半點不出雲沛的意料。
他但凡手頭有閒錢,都只願拿去給同袍下屬換吃換喝,哪肯為著他父皇一時心血來潮的興致就去打腫臉充胖子。
“要不我借你行嗎?”雲沛卻並不打算放棄遊說他,“總歸我日子比你好過點……”
雲烈不屑輕哼:“你以為是個人願意借錢給我,我就肯接的?”他也是會挑債主的好吧?
“那三個傢伙可都是下了血本的!”也不知為何,雲沛越說越急惱,“‘有些人’還在背後放了話,說今日要將熊孝義這杆臨川軍的大旗打個落花流水。人都說輸人不輸陣,你就不替他助個威勢?”
雲烈素來懶得在這種小事上與人爭勝負,聞言只是淡淡“嘖”了一聲,正要徹底回絕,掌心卻驀地一涼。
他疑惑地低頭回首,先看了看掌心裡的纏金絲玉鐲,又看了看被自己護在身後的羅翠微。
她面上有淺淺的紅,晶亮的眸子裡瀲灩有光,帶著笑。
還衝他眨了眨眼睛。
又、又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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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羅家眼下雖遇到一點困境,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絕不至於就銀錢拮据了。
但這次隨駕出行,羅淮怕在聖駕面前太過張揚,特意叮囑羅翠微不必帶太多現銀,連銀票也只帶了少少幾張。
畢竟商賈之家財庫再充裕,也不該厚過皇帝的少府;在皇帝面前顯富,那跟找死也沒太大區別。
是以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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