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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藏那麼嚴實,也不怕憋到沒氣?沒旁人了。”
“哦。”羅翠微一聽沒旁人了,這放過他的脖頸。
將不自在的兩手放在膝上,紅臉垂眸,望著他的衣襟,僵硬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慫。
雲烈好笑地伸出右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羞紅的臉來。
“以為將臉藏起來,旁人就不知我抱的人是你了?”
昭王殿下在府裡大搖大擺抱了個女子回寢殿,除了羅翠微還會是誰?
羅翠微愣了愣,倏地抬起手臂壓在臉上。
雲烈沉聲笑出了聲,“這會兒又是為什麼捂臉?”
“就,突然被自己蠢到。”她小小聲聲地答完,貝齒輕咬住唇角尷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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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燭臺上殘著小截未燃盡的飾花紅燭。
昨夜這燭火通宵不滅,照的該是個纏綿悱惻的洞房花燭夜——
卻被疲憊過度的新嫁娘大剌剌“素睡”過去了。
一室曖昧的靜默中,羅翠微以齒輕刮下唇數回,終於鼓起勇氣直起腰背,在床榻邊沿並膝跽坐,與立在面前的雲烈幾乎雙目齊平。
雲烈沒再說話,只是目光灼灼地笑望著她,淺銅色的英朗面龐上如落綺霞。
“我知道不該這樣矯情,”羅翠微總覺他此刻的目光邪性得厲害,不敢再與他對視,索性垂了脖子,拿發頂輕輕蹭了蹭他的下頜,“就是忍不住覺得慌……”
雲烈“嗯”了一聲,伸出兩指,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她的耳垂。
她的頭雖低得更兇,卻老老實實任他揉捏了。
那圓潤小巧的耳垂軟肉很快透紅似欲滴血,一路蔓延往下,使她雪腮玉頸全染了緋色。
“約莫是太緊張的緣故,”羅翠微難得這般聲若蚊蠅,“不、不是討厭你親近,你別想歪了去。”
怕他誤會,不想讓他胡思亂想傷了心,她硬著頭皮也要將這話說清楚。
雲烈喑沉沉帶啞的嗓音裡有笑,“若你鎮定自若、熟稔從容,我才真的會想歪吧?”
攬住她的腰背,讓她虛虛靠在自己身前。
許是被他的體貼態度暖到,羅翠微終於沒有先前那樣緊繃,顫顫抬了雙臂,無言環上他的腰。
雲烈的周身漸透出熱燙,卻沒有動彈。
良久之後,他深深吸了一口長氣,似是平下了滿心躁動,沉嗓沙沙,低笑,“早上給你放在枕邊的東西,你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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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羅翠微詫異地抬起臉,在他的目光示意下,扭頭看向床榻內側的枕邊。
有一張金紅雲紋帛被捲成筒狀,安安分分靠在枕邊。
金紅雲紋帛由少府下屬織造坊織造,不見於世面,只供皇家。
羅翠微怔了怔,在雲烈噙笑催促的目光下,傾身直臂,去將那捲雲紋帛取了過來,徐徐展開。
看完帛書上加蓋了陛下私印的諭令後,她驚訝瞠目,看向雲烈。
“陛下怎麼會……如此荒唐的手諭……”
震驚茫然,哭笑不得,語不成句。
什麼叫“羅翠微有權在大婚儀禮之前拒絕與雲烈合床”?
陛下竟還管自家兒女與各自伴侶之間的……房中事?
雲烈面色微赭,抬眼朝房頂看去:“自是,咳,我求來的。”
原本他該慢慢與她相處,像每一對尋常的小兒女那樣,耐心地讓對方全然地熟悉自己,瞭解自己。
然後才好在新婚之夜順理成章、毫無保留地向對方交付自己。
可是,因著北狄人突然異動,他急於在前往臨川之前將她定下來,圈進自己的天地中,這才導致兩人之間的進展快到幾乎要脫了序。
他與她在面對對方時,有許多事根本不清不楚,還沒來得及徹底瞭解、熟悉彼此的一切。
她會緊張害怕,自是情理之中的。
他對旁人可以不講理,對她,卻狠不下那心去。
畢竟她那麼喜歡他,只憑著那滿心能衝昏人頭腦的情生意萌,就敢膽大包天地答應與他綁在一起。
“我說過,會待你很好。”雲烈頰透骨紅,嗓音沙啞。
卻是眉梢飛揚,黑眸清湛,得意的模樣,活脫脫像個搖著尾巴的大黑豹。
羅翠微心中燙軟,略揚起紅臉衝他甜笑輕疑:“幾時說的?我怎麼不記得。”
“我之前,”似是被她這甜軟模樣迷惑,他頓了片刻,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