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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神清氣爽了,與雲烈一道去了書房,又吩咐人送來一壺酸棗茶,這才正經開始商量這件大事。
書房的桌案上攤了一張“大縉全境堪輿圖”。
“所以,你早就打定主意,只要一得了機會,就會盡快請封就藩,避免捲入儲位之爭?”
羅翠微在桌案前站定,問得平淡又冷靜,彷彿“儲位”只是一樁不大不小的買賣。
跟在她身後的雲烈走過來,自身後環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輕笑,“若你希望我去爭,那我……”
“我有那麼傻?”羅翠微自他懷中轉過頭,嬌潑潑笑覷他一眼,“若你成了儲君,那就意味著你將來會成陛下;若你成了陛下,那我豈不是就得同眾多後宮佳麗一道來爭你?這種一看就會虧到血本無歸的買賣,我才不會做。”
“就知道你捨不得我,”雲烈眉眼飛揚,眸心流轉著得意華彩,“放心,包管讓你穩賺不賠的。”
“那還真是多謝你啊。”
羅翠微笑哼哼隨口敷衍一句後,轉回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那張堪輿圖,一邊伸出手向擺在桌案右側的梅子青茶壺探去。
雲烈輕輕拍下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拎了小壺替她斟了一杯果茶喂到她唇邊。
“我不像雲熾、雲汐那般,有母家親族背後護持;又不似雲煥那般擅在父皇面前賣乖討巧,若是硬要捲入儲位爭奪,勝算根本不大;便是勉強勝了,也未必當真坐得穩。”
雲烈在她耳畔耐心地解釋,“我很早就已明白,在儲位落定之前請封就藩,才是我最好的出路。”
然他的母親一生困囿於後宮之中,眼界格局狹窄有限,從沒想過這些。
所以,對他的“不爭”,他的母親一直都很失望。
羅翠微伸手覆住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掌,有些心疼:“你為什麼不同她講這其中的道理?”
“在我被獲准開府以前,她連話都不耐煩與我多說兩句的,”雲烈沉嗓略低,片刻後又語調輕快道,“算了,不提這個,說正經事。”
說完,他伸出長指在堪輿圖上點了點。
酸棗茶入喉一慣清潤,羅翠微今日卻覺有些有些發苦。
提及蔣容華,雲烈話中那絲極力掩飾的隱痛與失落,再回想他在蔣容華面前時的種種神色與言行,羅翠微隱約猜到:
雲烈的母親,想必是他心中最大的一個死結。
或許其中有太多過往回憶傷他頗深,這才使他每每觸及這個話題,便總是本能地迴避。
雖她很想知道,可她也不會逼著非要他自揭傷口,既他此刻還不願說,她就順著他將這話頭翻了過去。
“那,又為何不考慮原州或翊州呢?”
見她並不追問,雲烈暗暗鬆了一口氣,低頭輕吻了她的發頂,這才耐心解釋。
“原州是雲氏興發之地,翊州也不遑多讓,老許多世家的祖宅都還在這兩州。這兩州富庶繁華,最關鍵是距京城太近,父皇未必會願意給我;即便他願意給我,雲熾、雲煥、雲汐甚至雲沛,都絕不會無動於衷。”
富庶繁華,又近在皇城臥榻之畔,若他當真被封在這兩州中的任何一處,那就無異於早早木秀於林,在實力還不足以自保時,就提前將自己立做了“儲君必須提前除掉才會安心”的靶子。
即便運氣好,儲君沒能提前除掉他,將來無論那四人中的誰得登大寶,他依然很難得到個善終的結果。
當然,除這兩州之外,還有其它地方可以選擇。
但首先他對旁的地方都不熟悉,又無太多可倚仗的勢力作後盾,若貿然擇一處陌生州府為藩地,沒個三五七年的苦心經營,根本無法將當地軍政實權徹底掌控到自己手裡;
其次,富庶、繁華程度能與原州、翊州相提並論的地方並不多,所以,若是選了旁的州府,他斷斷無法在短時間內將財庫充盈到如原州、翊州那般。
如此一來,他仍舊還是個只能任人掣肘,甚至任人宰割的空殼殿下。
最嚴峻的是,顯隆帝年事已高,眼見著身體和精力一年不如一年。
若在他積攢實力的過程中,顯隆帝這裡有什麼突發變數,無論繼位的新帝是誰,想滅掉一個空殼的殿下,都是很容易的。
縱觀大縉全境,惟有臨川,才是雲烈最安全也最恰當的歸處。
雖然那裡眼下什麼也沒有,但“萬丈高樓平地起”,只要起了,就能實實在在屬於他。
況且正因為臨川貧瘠,有意爭奪儲位的人不會真正將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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