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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沒有出言責怪,而是拍了拍李彪的腦袋,溫聲對他說道:“彪兒,你去灶房跟你娘說一聲,今兒個爹高興,中午煮上一鍋乾飯。咱們一家好好慶祝慶祝。”
“乾飯?!”李彪的眼前一亮,好久沒有吃過乾飯了。他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小跑著便向灶房衝去。邊跑嘴裡邊嚷嚷著:“娘,爹讓煮乾飯!爹讓煮乾飯!”
“呵呵”李德臣捋著下巴上那撇乾巴巴的鬍鬚,輕笑起來。這還只是一個開始,以後待耕作踏上正規,他們家兩個男丁,每個月就可有二十五文銀錢的進項,那時別說是乾飯,就是尋常的青菜他們也能買上一些。
這些都是東家的功勞。
李德臣雖然有些貪財,但卻也是一個懂得飲水思源的人。所以,心下對柳一條也越發感激起來。
回到家,把柳無痕在牛篷下拴好。柳一條走到了柳老實的旁邊。
柳老實此刻正抱著一個柳氏耕犁,翻來覆去的瞧看。就像是在看一件挺稀罕的物什一般。
“爹,這些犁頭不錯吧?”柳一條湊過去,輕笑著小聲地道。
“哦,你回來啦。”柳老實聞聲,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隨即指著地上的犁頭問道:“這些便是你在袁方那裡定做的耕犁?嗯,樣子很怪異,不過如果用來耕作的話,應該會比直轅犁好用一些。”
柳老實指著柳氏耕犁犁盤的位置說道:“這個東西似乎可以讓犁身自由轉向,還有這兩個小零件,”老柳又指著犁評和犁建,道:“竟可以調動耕犁身下的支柱,這不就可以控制犁鏵翻地的深淺了麼?真是妙啊,袁先生真是大才,竟能想出並做出這等耕犁來。”
柳一條笑了笑,柳老實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有著幾十年耕作經驗的資深農戶,能瞧出柳氏耕犁的妙處來,倒也不算奇怪。他對老柳說道:“爹,這個犁頭的妙處豈止只有你說的那些,其中還有很多東西,只有你親自試耕過一次之後,才能夠完全體味出來。”
柳一條接著說道:“嗯,明天便是我那三十二頃荒地動土開墾的日子,爹要是有興趣的話,大可以去試上一試。想來用上一次,爹便會喜歡上這種耕犁。”
“明天?”柳老實將目光從柳氏耕犁上移開,驚詫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一條,日子是不是早了點,現在可連二月都還沒到。哪有人會像你這麼早動土?”
“不早了,爹。”柳一條解釋道:“我的那些田地,全都是擱置了多年的荒地,土質堅實,難以翻掀,要是全部開墾下來,就是用這種新式的犁頭,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春暖花開,萬物復甦,正好能趕上春耕播種的時機。所以說,現在開始墾耕,時間上剛剛好。”
“嗯,你說得有理。”老柳點頭咐和。“既然要開墾荒地,那些佃農你可已安排妥當?要知佃農是出了名了圓滑,桀驁,大都是一些犯過朝庭律法的主兒,你要多加註意一些才是。再有,日後耕地方面的事務,若是有需要爹的地方,你儘管開口。爹雖然沒有多大本事,但是在耕作上卻還是可以幫襯你一些的。”
“我曉得的,爹。”柳一條應聲說道。
那些佃農裡面或許真有一些桀驁不訓之輩,但是如果有足夠的食物,就是再殘暴的狼、虎、熊、豹,也有被人給訓服的一天。而且,柳一條手下的佃農,大都是王魁以前親手挑選出來的,就是有再刺兒的頭,也早已被王魁給磨平了。
“不過幫忙就不用了,爹,你還有一百多畝田地要耕種,到時哪還會有閒暇再顧及其它?”柳一條謝了老柳的好意,老柳能有這個心,他就已經很高興了。而且論種地的本事,他老柳並不見得會比他這個小柳高明。
就種地的理論知識,柳一條甚稱這個時代的農學大師。
柳老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柳一條說的是實情。真要到了忙的時候,他連自己的地都顧不住,又怎能去幫柳一條?
“哦,對了,剛才親家那邊來人了。”柳老實忽然想起這個事兒來,對柳一條說道:“一件長衫,一封書信,便是出自己楚楚那丫頭的手筆。我跟你娘都不識字,不過那襲長衫你娘看了卻是讚不絕口,我看著也好看,你也去看看,穿到身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書信?衣衫?柳一條眼裡露出了笑意,心裡面不禁也多了一絲柔情。隨著老柳進了堂屋,只見到正廳的客桌上正放著一襲青色的長衫和一隻裝著書信的竹筒。
把長衫放到一邊,柳一條竟直拿起竹筒,拆開裡面的信箋,只見上面只寫了一排清秀的小字:“一襲薄衫,敬與公子,望笑納。張楚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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