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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帶著怨念,柳一條抬步走向後廳,進門兒的時候李貞那小子正靜坐在那裡靜心品銘,見得老師邁步進門,便急忙放下茶碗兒起身見禮。
“學生見過老師!”規規矩矩的躬身與柳一條行了一個見師禮,留意到老師的面上流露出了些許的不善與不喜,李貞心有所感,不待柳一條說話,便事先開口堵道:“夜半之間還來打擾老師清修,實則是學生之過,還望老師能夠海涵。”
“嗯”這小子,倒還算是有些機靈,比起之前做了錯事而不自知的那個任幽,不知聰明瞭幾許,柳一條竟自在廳內主位安坐,滿意地抬頭看了李貞一眼,淡聲說道:“咱們師徒之間,用不著這般客套,你也且坐下說話吧。”
雖說師徒如父子,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是抬腿在徒弟身上踹上兩腳別人也不會說些什麼,但是這個李貞畢竟是皇子,有些面子卻還是要給的。
“謝過老師!”再次彎身施禮,李貞提擺依右側而坐。
“今日,陰妃的葬禮可還順利?”接過下人端遞來的新茶,柳一條輕聲向李貞問道。
“勞老師掛記”見師父主動問起,李貞的眼中閃現一絲激動興奮之意,面色微有些潮紅地拱手回道:“今日天晴路曠,又有禮部眾個官員的安排陪同,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差錯,申時末的時候,母妃的棺棋已是入土為安。”
“既是如此,殿下不在家中為陰妃娘娘靜心安祈,這般急匆匆地跑到為師的府上是為何故?”柳一條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嚴厲,方才在李貞的言語之間,他竟看到了李貞眼角眉間流露出了一絲喜意。
李貞雖不是陰妃親芒,但李世民這位明君確是他實打實的親爹,不管怎麼樣,在人倫上,李貞與陰妃確實是有著一份誰也抹不去的母子關係,現在娘死了。李貞這個做兒子卻還在這裡牽災樂禍,若是被旁人見了,會作何想?
沒有來由的,柳一條的心下也是一寒,第一次切實感覺到,這個李貞雖是自己的學生,但他個心裡還想著皇位的皇子。
天家無親,尤其是在爭奪他們老爹皇位的時候,這些皇子們,更是。
想想魏王李泰,為奪東宮之位。不惜刀揮兄長,弒毒生母。想想齊王李佑,為享大唐皇個,不惜揮軍反叛,企圖與親爹對峙,甚至於對自己的親爹也欲斬之而後快。再想想歷史上那個有川。小燻囊大子李承乾,在東宮謀策反叛的時候。又何嘗沒有見忠甘了他老爹小命的打算?
誰能保證,眼前的這個越王李貞。不會是第二個李泰,不會是第二個齊王?
想到這裡,柳一條額角不由滲出了一絲冷汗,以前李貞不甚得志之時還不太覺得,現在看來,這個李貞的心裡,怕是也住著一隻魔鬼,只是不知道這隻魔鬼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被徹底釋放出來。
時之間,柳一條的心下也開始變得有些迷惑起來,當初自己收下這個徒弟,究竟是對,還是錯?
“回老師話,學生此來,是為道謝並沒有察覺到柳一條的心中所想,李貞猶自興奮地開聲說道:“多謝師傅昨日為學生指點迷津,不然,不知要再等多少時日,學生有能入得父皇的眼裡。”
“先生可知,父皇已有多長時間沒有單獨詔見過學生了?”李貞有些忘情地從椅上站起身來,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一樣,面色滿帶悲泣地開聲說道:“五年!自本王從宮內搬出,已經整整五年了!”
“不聞不問,不理不睬,每年過節時宮裡分發下來的禮品,也都只是禮部的官員在負責打理,衣食雖然無憂,但是”。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李貞忙著收斂情緒,繼而淡聲說道:“這般說並不是報怨父皇對本王漠不關心,畢竟身為國主。父皇平日裡也是少有閒暇,本王可以理解,只是一直都這麼持續了五年,本王心裡,著實是有些失落。
“不過今日”李貞的雙目之中閃現出一絲神采,面對著走到了柳一條的跟前,滿是興奮地開聲說道:“在陰妃的喪禮之後,父皇竟先於太子單獨詔見了我!”
“哦?”柳一條目光一閃,有些詫異地開聲向李貞問道:“皇上竟先於太子殿下單獨詔見了殿下?”
沒道理啊?李承乾的守靈送葬,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要比李貞的乾嚎要文雅高明得多,李世民又不糊塗,怎麼會讓李貞這個不甚得寵的皇子先於太子呢?
這不合常理。
沒有像李貞那樣欣喜若狂,幾是忘乎所以,柳一條的心不由稍向上提了一下,抬頭眯看了李貞一眼。接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