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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軟,最後無功而返。
太醫院的提點態度就更古怪了,頭天出來,恭親王問起皇帝的狀況,他捋捋鬍子,當著眾人的面說並無大礙。可回頭就召集太醫院一幫白鬍子老頭議事,議得個昏天黑夜,議得藥罐子藥碗一個接一個送入養心殿,議得外面人心惶惶。
闔宮上下大到主子,小到宮女太監,個個都如履薄冰。
這,這皇帝突發惡疾,莫不是大興要變天了?
流雲也跟著長吁短嘆:“可憐見兒的,咱們皇上那麼個周正人,我還沒來得及見他一面,一睹芳容,他這就病來如山倒了……”
昭陽一把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看,好在午間的司膳司並無他人。
她壓低了聲音:“你長點心,皇帝病沒病,病得如何,連提點大人都沒露點口風,你倒是清楚得很吶!”
見流雲神情也凝重起來,她倒又開始嬉皮笑臉:“哎哎,不是我說你,你還真挺把皇上放心上啊,成日裡皇上長皇上短的。要是皇上知道了你的一片真心,指不定多感動,一朝把你拎到跟前賜個封號。”
流雲白她一眼:“皇上病得連朝都上不了,還有那功夫拎人賜封號?”
***
養心殿的梨花開了,一樹一地皆是花,三月風軟,吹得滿眼晃悠悠的白。
皇帝倚在軟榻上,只著素白中衣,腿上搭著如意雲紋繡被,隨手拎了本淮南子看。
趙侍郎不樂意了,和顏悅色地勸皇帝:“皇上,您看您這都在養心殿休養三日了,總該活動活動筋骨才是啊。我看這批摺子就挺好,活動量不大,活絡活絡手上不說,腦子也能跟著轉轉。”
他把手裡的毛筆往桌上一擱:“要不,臣這就把摺子交還給您?”
皇帝“病”了三日,他就在這兒做了三日的苦工,不單要念著子給皇帝聽,還要幫著批註。皇帝說一句,他給批一句。
皇帝擱下書,眉頭微蹙:“朕病得不輕,有氣無力的,如何提得動筆?”
趙侍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還欲再做抗爭,方淮就來了。
武將就是武將,行個禮也鏗鏘有力,不像趙侍郎舉手投足都是富貴氣。方淮這幾日,日日都來彙報和那日太廟行刺一事有關進展。
皇帝道:“來得正好,趙侍郎他不想替朕批摺子了,朕病得這樣重,他還叫朕自己動筆。方淮,朕這還沒病得一口氣喘不上來,朕的臣子就這副德行了,你還不把他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方淮面色不變,只不卑不亢地說了句:“臣遵旨。”
轉眼間就要去叉趙侍郎。
趙侍郎傻眼了。皇帝也愣了愣,趕忙揮手:“朕說笑呢,你還真上手呢?”
方淮又停住,回頭道:“臣愚鈍。”
算了,皇帝想笑又笑不出來。他不是愚鈍,是不苟言笑,太過正經。
想了想,他問:“有什麼頭緒了沒?”
方淮把進展一五一十說了,那太監就是司禮監普通宦官,在太廟待了有七八年了,孤家寡人一個,打小就進了宮,沒牽沒掛的。但再往上查,他還沒去太廟之前,曾經在成華宮伺候過敬安皇貴妃。
靜安皇貴妃?
皇帝面色一沉。口口聲聲提先帝遺詔,果然和北郡王有關係。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把太醫院那邊看緊些,但凡上前打探訊息的,都稟回來。養心殿裡的一干奴才也要看好,漏幾個出去放長線。”
北郡王遠在淮北,離京城十萬八千里,他就不信沒個內應四弟的手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來。
和方淮商議了片刻後,他的視線落在床頭那包染血的油紙包上,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趙侍郎。
“孟言,那油紙包你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趙侍郎笑了:“是從司膳司一個小典膳那討來的。”當下把和昭陽兩次遇見的事粗略說了下,“虧得臣當日沒臉沒皮搶了人姑娘家的吃食,要不,皇上您今兒也不會這麼好端端坐這和臣嘮嗑了。”
皇帝聞言一頓,似乎想起什麼:“司膳司有幾名典膳?”
方淮較為清楚宮中之事,當下回稟:“據臣所知,尚食局統共三十四人,司膳司十三人,其中典膳兩人。”
兩人?
皇帝想起那日在甘泉宮,佟貴妃說這一年來教她做羊眼包子、無錫排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司膳司一個小小典膳。如今這油紙包裡與眾不同的鹹食同樣來源於那兩個典膳之一,難不成……
“她也算有功,你去請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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