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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她都快要急哭了,主子怎麼還有心情洗澡吶!
昭陽勸他:“主子您別任性,您眼下病得厲害,讓小的去找大夫替您看看,等您病好了,小的一準兒給您打水沐浴——”
“朕說了,立馬去打水,朕要沐浴!”他幾乎是不耐煩地說出這句話,支著身子做起來,面色難看,“聽朕的,否則治你罪!”見她嚇得臉色發白,他才又耐著性子緩和了語氣,“朕無大礙,只是氣急攻心,洗個冷水澡就好。”
這可真是,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昭陽哭喪著臉一溜煙跑去後院打水了。
☆、第34章 夜漫漫
第三十四章
這一夜過得兵荒馬亂。昭陽急匆匆打好冷水,皇帝不讓她告知任何人,只由她攙扶著去了後院的廂房裡沐浴。
皇帝的汗珠子一顆接一顆,衣衫都濡溼了。昭陽看得心驚肉跳的,眼眶裡蓄滿了淚珠子,卻只能咬牙一言不發地扶著他,末了要動手替他解衣裳。
皇帝忽然推開她的手:“你出去。”
她不解:“主子?”
“出去,朕自己來。”
他不是為了避嫌,是礙於這不知是什麼鬼藥,藥性強得快叫人亂了心智。她多靠近他一寸都是折磨,他只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真的對她怎樣。
這一路上也不是沒想過,就是幸了她又如何?他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呢?可前些時日她被那姓李的用強時,那肝顫寸斷、一心要玉石俱焚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他忽然間就失去了勇氣。
皇帝咬牙,命令昭陽出門去,自己費盡地翻身跨進木桶裡,連衣衫都不除,直接泡冷水。春夜還帶著些許寒意,夜風吹在溼漉漉的面上涼得要命,他卻恍若未覺,一頭扎進冷水裡,四肢百骸都終於得到解脫。
他的腦子在這一瞬間清醒很多,冷歸冷,但是神智清明已然難得。心頭還幾件事。
第一件事,陳明坤為官雖清廉,但教子無方,家中事務亂作一團。他可以看在陳明坤的面子不把今夜之事聲張出去,但陳懷慧心思歹毒,竟敢對皇帝下手,他饒不得她。
第二件事,嘉興之行已近尾聲,守城軍營地紀律混亂,軍心散亂,回京後需第一時間做出懲處。所有違紀將士軍法處置,將領須重新更替,人選從京中外放的武將中挑選。
第三件事,太傅的忌辰就在這幾日了,他此次南行多多少少也是想要再去見太傅一面。當初太傅臨走前,一心盼著落葉歸根,回到故土,可京城與江南山高水遠,隔著一程又一程,以至於這些年來他一次也未能親自前來祭拜,太傅泉下有知,雖會諒解,但他卻難以諒解自己。
心頭紛紛擾擾許多事,再睜眼時,已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皇帝察覺到體內的燥熱消失了,寒意遍佈四肢百骸,這才僵著身子又站了起來,跨出木桶。
他推開門,卻發現昭陽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忍不住皺眉:“你在做什麼?”
昭陽面上大紅,卻仔細瞧了瞧他,發現他就是凍得唇色有些發烏,別的似乎沒有異樣了,這才鬆口氣,慌忙解釋說:“小的,小的不是成心偷看您洗澡的。實在是,實在是擔心您的身子,怕您一不留神暈過去了……”
她囁嚅著,又趕忙將手中的長巾給他披上:“主子沐浴,怎的連衣裳都未脫呀?”
這純屬沒話找話,因為被皇帝發現她偷窺,心裡尷尬得要命,便想替自己轉移話題,解解圍。
哪知道皇帝張口就問:“怎麼,穿著衣裳你看不過癮,非得脫了才成?”
昭陽倒吸一口涼氣,這下子連脖子都漲成了豬肝色,磕磕巴巴地解釋說:“沒,沒有的事,主子您可別嚇小的,您就是借我天大的單子,我也不敢覬覦您吶……”
是,他都知道的。她一點也沒對他動歪念,是他自己把持不住,三番兩次對她有了心猿意馬的時刻。
皇帝冷得厲害,裹著長巾回了主屋,褪下衣衫便往被子裡鑽。出人意料的是,被窩裡有個暖呼呼的湯婆子,他一怔,隨即將那湯婆子抱在懷裡,寒意霎時間冰消雪融。
昭陽站得遠遠地,因他先前拒絕了她為他解衣裳,她以為皇帝是不喜她近身,只得垂著頭,不去看他脫衣裳的模樣,直等到他進了被窩,這才上前去替他拾撿一地溼漉漉的衣衫。
她低聲說:“小的怕您洗了冷水澡受涼,就去尋了只湯婆子捂著,您這樣也好受些。”頓了頓,溼衣裳都捧在手上了,她又關切地探頭去問他,“主子,這會兒還難受嗎?”
皇帝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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