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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壞的自己。
他在震驚之下,最初的念頭是她竟然是陸家後人!可隨之而來的便是強烈的嫉妒,為什麼她不告訴他這件事,卻肯對趙孟言和盤托出?
昭陽說不出話來,定定地站在那裡,很多的念頭一閃而過,卻沒有一個能抓住的。
他最恨陸家人了,不是嗎?當初他處心積慮佈置了整整五年,只為把定國公府夷為平地,那現在呢?現在他知道她也是他最恨的陸家人之一了……
他是不是也不肯要她了?
昭陽用力地揉了揉眼眶,忽然笑了:“對,我不是昭陽,我姓陸,叫簌錦。昭陽這個名字還是您給我取的,您說盼著那年的大雪趕快過去,來年春日,昭陽初升,瑞雪之後便是豐年。這名字還是您取的,到頭來您卻把我忘了。”
皇帝望著她,下巴繃成了一條線。
“您全都給忘了,不是嗎?您曾經問我,為什麼三番兩次躲著不來見您,如今您總該知道了。我怕您認出我,怕您知道我叫昭陽,怕您想起我就是當年定國公府的那個小姑娘。我怕您當初大發慈悲把我給留下來了,可如今萬一又反悔了,覺得陸家人都該死,都該流放出去,一個不開心就把我給辦了,那我該如何是好?”昭陽還在笑,平靜極了,隻眼底的熱淚慢慢地淌出來,“可您不記得我了,您覺得我該提醒您這件事,讓您把我給收拾了,對嗎?”
“那是過去!”皇帝嗓音暗啞地說,“你一開始不敢告訴我,是因為你害怕,成,這個我接受。可後來呢?後來我掏心掏肺,恨不能把心窩子掏到你面前,好話都說盡了,你才終於肯留下來。都到了這一步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說?”
“為什麼我不說?你問我?”昭陽攥著衣袖,連敬語都不用了,只帶著哭音嚷道,“我要怎麼說?我喜歡你,我喜歡到願意為了你連自由都不要了,我可以提心吊膽留下來,哪怕我就是仗著你一時的寵愛,哪天寵愛沒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都到這種地步了,你覺得我敢開口跟你說我是陸家人?”
“你那麼恨陸家人,你那麼恨我祖父,我不怕你把我攆出宮去,也不怕你讓我去淮北找我家裡人。我只怕你說過的喜歡立馬成了一場空!我只怕你在喜歡和怨恨裡不能自處,會覺得痛苦!我見不得你痛苦,我寧願自己痛苦,我寧願瞞你一輩子,只要你好好的,見到我時還是會笑得歡喜,我就是心裡痛苦死了,那也是心滿意足的!”
她忽然間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再也不用瞞了,再也不用擔心哪一日他發現她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昭陽就會不愛她了。事已至此,愛與不愛全在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了。
她哭得像個孩子,自從五歲那年痛失親人後就再也沒有這樣哭過。好多次她告訴自己,家都沒了,親人也沒了,她能哭給誰看?可這一刻,她還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丟盔棄甲,潰不成兵。
她哭得厲害,卻還在歇斯底里地說:“好了,這下您知道我的身份了,您就把我給攆出去吧。橫豎這宮裡那麼多人看我不順眼,您把我弄出去,皆大歡喜,人人都心滿意足了,那多好啊!”
偌大的宮殿裡空空蕩蕩,只有嚎啕大哭的她,只有拳頭攥得死死的,面如死灰的皇帝。
他的眼裡已有了血絲,額頭的青筋也浮現出來,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心緒大動,他說不清心頭是怎樣的滋味,像火燒,像冰刺,像是鋪天蓋地都是冰雹,砸得人生疼。
原來他最愛的人,卻是他最恨的那家人之一。
可看著她這樣歇斯底里哭著的樣子,他卻還是心痛到難以平復,理智告訴他要冷靜,可是理智——去他媽的理智!他自打愛上了她,哪裡還知道什麼叫理智?他愛她愛得連自尊都不要了,連心都能掏出來,他還有什麼資格談理智?
下一刻,他就這麼把她拉起來,死死地箍進懷裡。
“你什麼都替我想了,你寧願一個人痛苦也不願意告訴我半個字,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最不希望你做的,就是什麼事都瞞在心裡?是,你是陸家人,我這輩子最恨的也是你祖父,可我恨他跟我愛你有什麼關係?他惡貫滿盈,罪該萬死,可他死的時候你什麼都不懂,我當年肯容下你,如今為什麼容不下你?”
有熱淚在眼眶裡氾濫成災,他紅著眼眶質問她:“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我的愛在你眼裡就這麼善變,就這麼不值一錢?”
昭陽哭著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怕你不要我了。你以為一直以來都是你追著我,你根本不知道我一路走來有多忐忑,我怕空歡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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