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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已然等不及。宮中那人不知現下如何,他的昭陽,他自打離京後便失去了她,這段時日仿若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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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選在正月底冊封皇后,大典當日,宮中上上下下都換上了喜慶的大紅色。
皇后搬出了坤寧宮,不需要任何人去傳達旨意,她帶人收拾好了一切,自行去乾清宮請旨,要搬去很偏很遠的玉華宮。
老四坐在大殿上望著她:“你前幾日不是還打了紫燕一頓,就因為她要你搬出坤寧宮嗎?怎麼今兒想通了?”
皇后離他有些遠,面上表情也很朦朧,看不真切。她輕聲說:“新後已經冊封了,也是時候把她的宮殿空出來了。我打你的宮女,是因為她對我太過放肆,我雖身份尷尬,眼下什麼也不是了,但與她相比,我至少還是個主子。”
老四沒說話。
皇后仰頭望著他,恍惚間好像看到從前那個四皇子,可他穿著龍袍,坐在乾清宮的寶座之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那個四皇子了。他還會有很多的后妃,但那其中並不包括她。
她還以為自己苦等十年,終於是盼來了春天,可是那場春天早就已經在當年死去。自那以後的每一季春天,哪怕春暖花開,哪怕百花齊放,終是沒有一個四皇子陪她去郊外放風箏、捉魚蝦了。
棋局已終,她這枚棋子已然是死局中的一顆,再無用場。
皇后,不,是沈氏,沈氏轉身走了,忽然間沒了任何眷戀,只覺身輕如燕。老四不會是個明君,奕熙跟著他也沒有什麼好的,更何況送走奕熙之前,那孩子一直哭著趴在她腳下:“母親,孩兒不要做那人的兒子,孩兒是父皇的兒子,是父皇的大皇子啊……”
他景仰的是那個明君,是可以帶來天下安寧的皇帝,不是老四。
沈氏流著淚問奕熙:“哪怕你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大皇子,是個閒散王爺,你也想要跟著你父皇?”
“是。”奕熙擦乾眼淚,笑著說,“母后,不管是做什麼,我只想做個光明磊落的男子漢,像父皇那樣做實事,心懷天下。”
沈氏終於妥協了。她連夜將奕熙送去了太后的慈寧宮,當天夜裡,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神武門。恭親王親自打點好了內務府的人,老四毫不知情。
只是當沈氏從乾清宮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時,老四忽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張口叫了一聲:“蓉蓉!”
沈氏身形一僵,頓在原地,卻沒有轉身。
那一聲蓉蓉是久違十年的稱呼,當年他就是這樣叫她,含著笑意,眼裡有桃花萬千。可她知道這一轉身,他的眼中定然不會再有桃花萬千,她懷念的始終是當初那個站在林子裡鬱鬱寡歡卻又風姿卓越的四皇子,而不是如今這個病入膏肓還被權勢迷了眼的人。
她的眼中一直都只有他,可他的心太野,眼太大,裝不下她一個人,還有太多太多不相干的一切。
沈氏也只是略略頓了頓,很快仰頭重新走了出去。
外頭風大雪大,滿目冰霜,可是她是一隻破了牢籠的鳥,從此不再受到拘束,身心自由。
***
同一時間,淮北的重臣家眷被京城派去的軍隊護送回京,只是馬車上的人並沒有看見,外面山一重水一重,道路卻並非通往京城,而是一路朝著金陵去了。
正月底,冊後大典開始。
昭陽拒不穿喜服,不論那一地的太監宮女如何祈求,哭訴著說:“若是娘娘您不穿衣,奴婢們就會被皇上處死……”
她也學會了鐵石心腸,學會了不去在意旁人的話語:“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她是囚鳥,是俘虜,就理應用自己的犧牲去換來這群人平平安安的日子?她還有孩子,還有腹中那尚為成型也不知是男是女的寶寶,她這輩子不曾為自己做過什麼自私的選擇,可為了他,為了她的子之,她不能披上這嫁衣,更不能讓她與他的孩子頂著這樣的汙名降生。
那一地的人跪在那裡哭哭啼啼,昭陽聽得心煩,只說了句:“那你們隨意哭,我換個地清淨清淨。”
也就在這節骨眼上,離她最近的那個宮女忽然間抬起頭來看她一眼,昭陽一頓,忽然發現這眼熟的宮女是太后宮裡的,當初她被請進慈寧宮,這宮女是把她拉下去綁起來的人之一。
她怎麼會在這裡?
昭陽心下一動,指著她:“你留下來,其他人都出去!”
那些人還在哭哭啼啼沒有動,她心一狠:“都出去,我穿,我穿喜服還不成嗎!但我只要她留下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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