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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康妃娘娘告到了皇后面前,說您給公主的藥有毒呢。”
薛翃皺皺眉:“康妃的貓怎麼跑到寧康宮了?”
小全子道:“那隻貓,是皇上賜給娘娘的,娘娘愛逾性命,這六宮之中,任憑它來去自如,還常去御花園裡撈錦鯉,皇上之前養的幾隻鳥都給它咬死了,皇上還沒生氣呢。”
小全子說著,邊焦急地打量薛翃,他不知薛翃懂不懂自己話中的意思。
——說穿了,這隻貓是皇帝所寵愛的御貓,如今竟然給毒死了,看似還是和玉道長給公主的藥出了問題,這裡頭牽扯著御貓跟公主兩件事,豈是等閒?
這六宮之中,皇后雖是梧臺宮的那位,但論起最得寵的自然是康妃娘娘跟莊妃娘娘,所以先前那隻貓恃寵而驕,做了那些個雞飛狗跳的事皇帝還都嬌慣著毫不計較。
小全子不禁有些為薛翃擔心。
當初有薛端妃在的時候,宮內眾人只知道有端妃跟淑妃何雅語,那會兒還不知康妃跟莊妃兩位是何許人也,真是後宮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不幾年而已。
薛翃問道:“這位康妃娘娘很受寵嗎?”
小全子悄悄說道:“康妃的孃家,是夏太師家裡呀,如今除了顏首輔外,皇上最寵信的便是夏太師了。”
薛翃突然記起來,當初皇后殯天,她代理六宮事宜的時候,皇帝曾透過口風,說是要納幾個新人進宮,其中就有太師夏家跟幾位當朝重臣家的女孩兒。
原來如此。
小全子又說:“您可要留神呢,康妃娘娘可喜歡那隻御貓了,奴婢聽人家說,她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眼見皇后的梧臺宮在望,小全子不敢再多說,只低著頭,領著薛翃走到跟前,道:“放鹿宮的和玉道長到了。”
自有太監入內通稟,不多時,裡頭有人來領著薛翃,小全子便立在門口等候。
梧臺宮,是這宮內除了雲液宮跟皇帝的甘泉宮外,薛翃第三熟悉的地方了。提起何雅語,薛翃心底浮現的,是個容貌秀美端莊,少言寡語而多笑容的女子。
同時記憶最深刻的,是在當初泰液宮出事的時候,她被嚇蒙了,耳畔聽到何雅語的聲音:“太后息怒,這件事也許還有別的內情,不如等皇上醒來再做處理。”
太后呵斥:“你當我不知道嗎,皇帝一心偏寵這狐媚,如果醒來,再給她梨花帶雨的哭一哭,怕又就留下這個禍患了!”
這些回憶,是不能碰觸的禁忌,不小心掀起一點,就像龍的逆鱗給掀動。
渾身冰涼,痛徹骨髓。
薛翃的眼前又彷彿有流水恍恍惚惚地淌過,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梧臺宮的正殿內,她略略抬眸,看見有個人高高在上,臉容裡透出幾分熟悉,旁邊還有一位盛裝打扮的妃嬪,多半就是康妃夏英露。
薛翃微微定神,先掃過夏英露,見她果然兩隻眼睛通紅,狠狠地瞪著自己。
目光上移,終於對上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皇后何雅語,神態安詳,目光沉穩裡略透出幾分初見新人的打量,不露痕跡地望著薛翃。
伺候的太監見薛翃不動,卻也不敢十分放肆,只咳嗽了聲,提醒說道:“和玉道長,見了皇后娘娘跟康妃娘娘,如何不行禮呀?”
薛翃舉手,低頭行了個稽首禮:“貧道見過皇后娘娘,康妃娘娘,兩位娘娘萬安。”
何雅語點了點頭,康妃卻擰眉道:“你好大膽子,見了皇后跟本宮,竟然不跪拜?”
康妃夏英露坐在皇后下手,身著石榴紅的靈仙祝壽紋對襟大袖衫,櫻草色雲錦褶裙,領口處是黃金嵌紅寶石的簪扣,這身打扮頗有先聲奪人之勢,且她的髮型也並不是宮內女子的規制,而梳著個隨雲髻,額字首著金鳳銜珠八寶釵,越發襯得臉色白皙,明豔動人,把旁邊的皇后都比了下去。
她的五官本就生得美而鮮明,又加上精心地裝扮,越發美貌不可方物,果然不愧是寵妃勢頭。
薛翃淡淡道:“貧道乃是出家之人,方外人士,不行俗禮。”
康妃含著嗔怒,還要發作,何雅語道:“妹妹稍安勿躁,如今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
夏英露這才想起自己的寵物御貓,一時又哭道:“我可憐的小露,你就給人害死了。”又扭頭對何雅語道,“娘娘,還沒有去告訴皇上嗎?娘娘若不為我做主,我就去求皇上了。”
“皇上近日正忙,你不可為這些去胡鬧。”何雅語似乎無奈,語氣並不重,“先問清楚了再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