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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薛翃去後,皇帝問郝宜:“方才你跟田豐在外頭嘀咕什麼?”
郝宜本以為皇帝並沒有發覺這件事,突然聽他又問起來,才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皇帝的耳目,忙道:“回主子,是田豐跟齊本忠兩個來,有事要稟奏主子,奴婢怕打擾了主子,便沒許他們進來,田豐不高興,罵了奴婢兩句。”
正嘉散著發,揹著雙手立在窗前,看來越發道骨仙風,飄然若神人了。
聞言他笑道:“朕當怎麼就吵嚷起來,若再有下回,朕必不饒。”
說著又道:“召齊本忠來。”
郝宜忙不迭地退出,把等候良久的齊本忠叫入精舍。
皇帝已經落座:“到底什麼事?”
齊本忠說道:“是江指揮使有些關於逆賊俞蓮臣之事求見皇上。”
“江恆進宮了?人呢?”
齊本忠道:“原先在養心殿外候著,因怕打擾皇上,這會兒大概在司禮監。”
皇帝此刻覺著一身輕鬆,耳清目明,趁興便道:“叫他來。”
***
且說那兩名內侍護送薛翃,走到半路,薛翃道:“勞煩兩位公公,就送到這裡罷了。”她身邊還有放鹿宮的小全子陪著,倒不必這許多人。
那兩個小太監忙道:“郝公公一再叮囑我們,好歹要送仙長回到放鹿宮才妥當。”
薛翃便不再多言,只又走了一段,要拐彎的時候,一名內侍道:“那不是太子殿下嗎?”
大家回頭看時,卻見太子趙暨從左手側的方向,低頭耷腦地走來,身後只跟著一名貼身的小太監。
小全子忍不住說:“那便是雲液宮的方向,太子難道是從哪裡來的?”
才說了這句,那邊趙暨也發現了他們一行,少年原本垂頭躬身無精打采,只看見他們的時候,卻突然神情驟變,也挺直了肩膀,下巴微揚地走了過來。
陪同薛翃的小太監們忙行禮,參見太子。
薛翃也隨之打了個稽首。
趙暨道:“你是從省身精舍而來的?”
薛翃道:“正是。”
“哼,”趙暨不禁冷笑了聲,“好的很,本太子前去給父皇請安,都不得見父皇的天顏,原來是你在裡頭擋著。”
薛翃啞然。
那陪著的兩名小太監聽太子殿下口風不對,很怕他為難薛翃,他們在郝宜面前無法交差。可又不敢衝撞了,於是各自提心吊膽。
薛翃卻只淡淡地回答道:“殿下誤會了。”
趙暨畢竟年少,身材正在長成之中,比薛翃還要矮上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女冠子的左臉上,有青紫的痕跡沒有散開,嘴角依稀也還腫著。
趙暨不由幸災樂禍道:“聽說你在雪臺宮被打了?”
薛翃道:“多謝殿下關懷。只是小事。”
“誰關懷你了,別自作多情,”趙暨翻了個白眼,道:“不過,和玉,你可真是能耐非常,康妃不過是打了你一下,卻因為這樣,康妃整個宮內的人幾乎都給田豐打了一遍,那王嬤嬤還給打死了,嘖嘖。”
康妃因為得寵,一隻貓都能在尋常妃嬪的頭上橫行霸道,何況是她心腹的嬤嬤。
只怕在今日之前,王嬤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死的如此乾淨利落。
薛翃說道:“無量天尊,這並非小道的本意。”
“別裝了!”趙暨揮揮衣袖:“誰不知道你仗著長的出色,在父皇面前極力邀寵,哼,麗嬪倒了,現在康妃也倒了,不知下一個倒的是誰呢?”
趙暨年紀不大,話說的十分辛辣直白。
薛翃心頭一動。
這會兒後面兩個小太監實在是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其中一人陪笑說道:“太子殿下,奴婢等奉郝公公的命令,護送和玉仙長回放鹿宮去,太子殿下這會兒是不是也該去梧臺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另一個也忙聲音和軟地說道:“是呀太子殿下,去的晚了,怕皇后娘娘又擔心太子殿下呢。”
趙暨眉頭一皺,看向這兩人:“本太子在訓話,你們敢多嘴?”
兩個偷偷對視,跪地請罪:“奴婢等不敢。只是怕誤了差事,請太子殿下寬恕。”
趙暨才看向薛翃,低低說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本太子等著看呢,看你是不是下一個什麼娘娘!”
雖然斥責了那兩個太監,趙暨卻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拋在腦後,邁步要往梧臺宮去。
薛翃突然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