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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管家直到現在才小聲辯解說道:“求仙長見諒,讓公公息怒吧,不是府內故意怠慢,實在是……方才裡頭老太太又發病了,忙著請大夫呢。”
小全子狠狠白了他一眼。
高管家忙又低低垂頭。
小全子陪笑又勸說道:“仙長,這兒的事不跟咱們相干,咱們還是儘快回宮吧。郝公公可百般叮囑奴婢,但凡有一點差池,先要奴婢的腦袋呢。”
薛翃略一思忖,道:“我需要再去看看老太太,看過了就回宮。”
小全子無可奈何,只得說道:“這回奴婢無論如何也要跟著您身邊兒,寸步不離。”
高老夫人的上房內,外間地上站著好些人,薛翃先前見過的眾人幾乎都在,除了高晟跟高倜。
而在這些人外,高彥秋本人亦在。
高彥秋旁邊站著一位文質彬彬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微微低著頭,彷彿在聽高彥秋教訓,這人卻正是高如雪的生父,高孺。
高彥秋見薛翃進來,便又對高孺說了句什麼。
高孺回頭,望見薛翃之時,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薛翃依舊打了個稽首。
高孺蹙眉,又見她這幅打扮、做派,眉心的皺痕更深了些。
終於,高孺道:“你回來了。”
薛翃道:“是。”
這會兒裡頭有大夫出來,向著高彥秋行禮,說道:“老朽已經盡力了,請老大人見諒。”
高彥秋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高孺也大驚,兩隻眼睛瞬間紅了起來:“你不可胡說!”
張大夫道:“老夫人是痰迷心竅,這種本是老年人極易得的病症,之前調理之後略有好轉,但畢竟老太太身子弱,老朽無能啊。”
話沒說完,高孺雙眼已經含淚:“不,大夫,請你再為母親細看一看。”
高彥秋卻負著雙手,長嘆一聲。
薛翃在旁,聽到這裡,忍不住問:“請問你為老夫人開的是何藥?”
那老大夫一愣,見是個道裝打扮的少女,不由詫異。
高孺忍淚喝道:“不可無禮!”
小全子在薛翃身後,忍不住瞪向高大人。
薛翃並不理高孺,只望著張大夫說道:“先前我聞到老夫人喝的藥汁,裡頭彷彿有許多進補的人參肉桂之類?”
張大夫道:“老人家身體虛弱,若不及時補益,只怕更難維持。”
薛翃冷笑:“你也是有經驗的老大夫了,怎麼還這麼食古不化。先前我靠近老夫人,暗中診她的脈,脈迎浮而關帶弦,且她身體明顯發熱,這種症狀,再加你痰迷心的診斷,又怎能再用大補之藥?”
高孺起先見她似有質詢之意,本想攔住她,但高彥秋突然在他手臂上一按。
張大夫道:“照你之見,又要如何?”
薛翃說道:“若是我的方子,正跟老先生相反,如今應先清熱,要用天麻,殭蠶為主,升麻,知母為輔,並蔓菁甘草等佐助。等熱退身涼,才漸進飲食。”
張大夫聽她侃侃而談,著實震驚,忙道:“老人家身體本虛,就像是一座老朽的房子,你再用這些虛寒之物,豈不是像寒涼北風,怕這房子不早點垮掉嗎?”
薛翃道:“那請問老先生為老太太治療了多久,老太太的情形可有大好。”
“這……期間也有好轉。”
薛翃臉色冷颯。
薛翃沒說,小全子卻道:“嘖嘖,就是沒治好唄,這也好意思說呀。”
這張先生畢竟是名醫,早先在太醫院供職,退官後在金石堂坐診,亦經常出入權貴家中,很得人敬仰,如今被一個小丫頭質疑,一時下不了臺。
又看小全子是個內侍的打扮,越發摸不著頭腦,便道:“不知這位到底是何人?”
小全子胸膛一挺,正要回答,冷不防有人道:“三丫頭,人家是積年的老大夫,經驗豐富的很,你又懂什麼,就敢跟人家犟嘴呢。如今老爺跟你父親都在,你不可放肆。”
原來是高如雪的嫡母沈氏。
方才薛翃跟張大夫說話之時,沈氏跟葉氏等也自聽著,沈氏早就滿臉不快,但高彥秋在場,輪不到她說話,便只忍著。
薛翃淡淡道:“大夫人,就算再老到的醫者,也未必沒有失手的時候。”
沈氏見她竟然頂嘴,簡直不敢相信。
小全子看看沈氏,又看看高孺,心裡算是記恨上這兩人了。
葉氏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