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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薛翃跟前,略一遲疑; 終於握住她的手:“跟我來。”
薛翃給他拉住手; 跟著跑了片刻,她畢竟身嬌力弱; 有些跟不上,氣喘微微。
車伕止步; 淡聲說道:“鎮撫司的人很快就追來了。請恕我冒犯。”
薛翃還未反應; 車伕打橫一抱,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抱了起來。
雙足在地上一頓; 整個人輕輕躍起。
冷風撲面,薛翃忙閉上雙眼。
但也就在一瞬間; 薛翃心中突然想起小時候,那個半大的少年也是這麼抱著她; 偷偷地翻牆出府。
那會兒薛翃最喜歡的就是他騰空而起的瞬間,飄飄然的像是御風而行; 比盪鞦韆更令人喜悅百倍。
人在他的懷中; 薛翃抬眸看去,細看之下; 果然瞧見他的下頜處有一道不易為人察覺的痕跡,這種精妙的易容術; 原本只存在於傳說中,
薛翃幾乎忍不住想伸手去揭開這人的假面具; 看看底下那張令她十分牽掛的臉。
不料正在猶豫; 是他垂眸看了過來; 雖然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但眼神卻仍是那樣沉靜篤定,只比記憶中多了一份很淺地冷峻不馴。
薛翃一下便不敢動了,甚至有一些無端的赧顏,於是把頭往他懷中靠了靠,閉上了眼睛。
***
這是不知坐落在何處的一間小院子。
屋子已經有些年頭了,茅草屋頂上有因為天冷而枯萎的石蓮花,是一種經霜之後的寒紫色。
院牆上是雜亂的狗尾野草,亂蓬蓬的。
薛翃雙足落地,定了定神後道:“你不該在這裡的。”
他說:“我該在哪裡?”
“江西,”薛翃皺眉盯著他,“江指揮使說了你被押解江西。”
車伕一笑,抬手在臉上撫了會兒,終於輕輕地將一張蟬翼般薄的面具小心揭了下來,露出底下如蓮花般的容貌。
這人竟正是本該在九江的俞蓮臣。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眼目睹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薛翃還是難掩心頭湧動。
她忍不住說:“你、你這樣太冒險了。”
相比較薛翃的情難自已,俞蓮臣卻神色鎮定:“事情沒有弄清楚,我怎能一走了之。”
“你想弄清楚什麼?”
俞蓮臣道:“你是誰。”他的目光直視著薛翃,銳利如劍。
薛翃轉開頭去。
上回在鎮撫司的大牢,趁著江恆離開的片刻,俞蓮臣擒住她的手腕。
當時他問她是否是他的“阿姐”。
薛翃並沒有回答。
隔世為人,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給他那個答案。
那時候,薛翃留給俞蓮臣的只有一句:保住性命,自有後來。
見薛翃沉默,俞蓮臣走前一步:“上次的問題,你該告訴我答案了。”
薛翃仍是不言語。
她的身形太過嬌小,從他的方向,只看見那似是而非的垂眸,看不到她的臉色。
俞蓮臣抬手,在她下頜上輕輕一抬。
——面前這張臉,是會讓所有人驚豔的臉,但對俞蓮臣而言,卻只是心煩,他想要看見的不是這張臉,對他而言,那個本該不存在的人,才是天上地下,最是難得。
是啊,他心想要一個自己都覺著荒唐的答案。
薛翃被迫抬頭,目光同俞蓮臣對上。
薛翃本來猶豫,不知要不要告訴他真相,但是目光相對的剎那,突然間有一種情緒漫湧如潮。
眼睛迅速地紅了,薛翃道:“你方才……抱我過來,我、想起早年在府裡的時候。”
俞蓮臣的雙眸微微睜大了幾分。
薛翃凝視著他,道:“你比那時候,又長了很多,連城。”
淚無法按捺地從眼角滑出,順著鬢邊滾滾而落。
***
早在被押解刑場那日,於萬人之中,於萬種聲音之中,俞蓮臣聽到那一聲久違的“連城”。
他枯寂的心底像是有一點點火星冒了出來。
但是這種事情匪夷所思,怎能相信。
而後,他故意染病,性命垂危,她果然親自來了。
再後來,他給鎮撫司秘密押解江西。
一個本該誅九族的逆賊,竟給特赦了。
世間只有她會為了他的性命,不顧一切。
甚至連江恆都為之驚訝,詢問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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