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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事,除了他在外,最要緊的是皇帝身邊要有一個極為可靠的自己人,二者相輔相成,不可或缺,所以她才冒險跟虞太舒交易,推他上這個位置。
從她回京的時候,一切早已經開始,又怎麼會輕易扔下。
俞蓮臣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心中悲欣交集:“阿姐。”
突然很想把所有都扔開,但明知道所有的那些都已經揹負在兩個人的身上,扔不下,他們也不會扔下。
那麼,就留這一晚上吧。
俞蓮臣在她身邊坐了,沉聲道:“今晚上,就讓我陪阿姐吧……”
假如蕭西華在慎刑司將他說了出來,那麼,索性就讓一切葬在這裡。
他什麼也不能做,索性賭氣地押一把。
薛翃轉頭,她本想讓俞蓮臣離開,可是,這一去,便是邊關千里,生死未卜。
兩個人才重逢多久,竟又要如此生離。
“連城,”薛翃笑了笑:“你好久沒有嘗阿姐烹的茶了吧?”
俞蓮臣一怔。
薛翃在他的頭上輕輕一撫,眼帶溫柔:“等著。”
這一夜,雪下得十分恬靜。
整座皇城給雪籠罩,透出了罕見的脈脈情長。
小全子惦記著薛翃,數次起夜,卻都看見和玉仙長的屋子裡,燈火徹夜不息。
他本想去看一看究竟,思來想去,腳步都邁出門口了,看著地上飄進來的雪,終究又打消了念頭。
次日,薛翃醒來的時候,人卻在榻上。
她掀開蓋得嚴嚴密密的被子,轉頭看去。
卻見在床前桌上,烹茶所用的陸羽二十四器儼然在目,但那個在桌邊陪著自己共飲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一瞬間,淚毫無預兆地衝出了眼眶。
“連城……”薛翃低低喚了聲,伸手按住了胸口,那裡隱隱作痛。
這一刻,薛翃突然後悔昨晚上沒有答應俞蓮臣。
***
唰唰,是放鹿宮的弟子已經在晨起掃雪。
薛翃盥漱完畢出門,寒颯清新的氣息一擁而入。
遠目前方,屋頂上皆都是白茫茫一片,好生乾淨。
千山萬水,前路艱難,只盼那個人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小全子走過來,躬身道:“仙長早啊!”
薛翃早見他是從外頭回來的,便問:“可探聽了什麼新聞嗎?”
小全子正等這一句,當下忙點頭:“慎刑司昨晚上把蕭道長帶了去,聽說審問了一晚上,原來是為了麗貴人身死的事。”
薛翃不言。
小全子很知道她的心意,又道:“奴婢探聽說,像是沒有用刑。而且道長似乎也沒說什麼。另外還有一件事……”
薛翃問:“什麼事?”
“方才奴婢回來的時候,聽人說,皇上那邊叫田豐田公公,把江恆江指揮使傳了去了。”
薛翃猛地抬眸。
宮內的人都明白,涉及田豐,一定沒有好事。
而薛翃這會兒想起的,卻是昨晚上江恆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我只怕很快就要大難臨頭,得你一個虛應都不成?”
第66章
昨夜; 在薛翃給帶走之後; 正嘉盤膝打坐; 等了約莫兩刻鐘。
守在永福宮的內侍傳回訊息; 說是和玉仙長診了太后並無大礙,太后正留著她說話,並沒有別的。
郝宜也總算放了心; 又叫人去緊密盯著; 回來便溫聲勸正嘉早些歇息。
皇帝一時半會卻哪裡能睡得著,直到永福宮又來傳,說和玉仙長已經回放鹿宮去了。
正嘉這才更衣安歇。
這一夜因難以安眠,進了一碗雙合湯,又吃了一枚三才丸; 才逐漸睡了。
晚上的時候; 郝宜已經聽人來報,說是江指揮使同慎刑司兩位掌使像是有要事; 郝宜著人仔細打聽; 才知道是衝著蕭西華去的。
畢竟是太后的命令; 郝宜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怎麼樣,而皇帝好不容易睡著了,郝宜不敢驚動主子; 便只熬著等到天明; 正嘉醒來後才告知。
***
江恆進殿跪拜。
垂頭道:“微臣參見皇上; 萬歲萬萬歲。”
皇帝坐在龍椅之中; 面無表情; 聽江恆山呼萬歲,眼中流露幾許譏誚:“嘴上說著萬歲,背後卻捅著刀子,江指揮使,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陽奉陰違的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