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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翃略略詫異:“那你的名字呢?”
寧妃道:“香草。”
薛翃抬眸,心中朦朦朧朧地出現一副場景。
寧妃眼中帶笑:“很俗氣的名字吧?但是端妃娘娘說,香草天生帶香氣,又能入藥,是極宜人的。皇上說,香草可寧神,所以才封了我為寧妃。”
寧妃說完:“好好記著我的話,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最好。”嫣然一笑,轉身去了。
***
一個特殊的名字,讓薛翃想起了一段塵封的記憶。
那天她帶了寶鸞寶福,閒逛御花園,無意中寶福聽見有個宮女在哭。
宮內流淚也是忌諱,那宮女發現後,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只是求饒。
薛翃見她手上有血漬,便命她起身,問她發生何事。
原來這宮女是操持花房的,手上的傷,是因為先前伺候一株稀罕的多色玫瑰,不小心失手摔碎了,給玫瑰劃傷了的。
花房的掌事太監便將她打了一頓,罰她三天不許吃飯,又讓她獨自一人前來整理御花園西北角的花草。
薛翃俯身握住她的手,見那手上的傷口頗深,像是給貓爪撓的一樣觸目驚心,她不覺心疼,便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宮女輕輕地包住。
“你叫什麼名字?”薛翃溫聲問道。
小宮女低著頭,渾身發抖:“我、我叫香草。”
這本是極其俗氣的名字,幾乎每個人聽見都會笑出聲來。
薛端妃卻溫柔地笑了:“香草雖不是鮮花,但天生帶香,且又長久,最重要的是還能入藥,甚是宜人。真是個好名字。給你起名的人,想必也是希望你像是香草一樣,長久平安,且又宜人吧。”
當即,又命人去訓斥了那管事太監一頓,把那太監調離了花房。
此後嬤嬤們便自帶了宮女去敷藥療傷,給她弄些吃的。
這件事對薛翃來說只是平常之事,也就忘了。
只是從那以後,雲液宮三五不時會送來一些新鮮的花朵兒跟果子之類,問起來,卻是花房一個小宮女送來的。
薛翃覺著她甚是有心,便叫人把她升了掌事女官,雖然只不過是管理花房,但不至於像是先前那樣勞累了。
又怎麼能想到……這個心狠手辣,行事縝密的寧妃,居然是當初那個跪在她腳下瑟瑟發抖、柔柔弱弱的小宮女呢。
但是薛翃又知道,寧妃之所以會變成如此,卻也正是為了她。
薛端妃雖然已經“死”了,但仍有人記得她的好處,甚至為了她搏命。
薛翃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中,淚已潸然。
次日黃昏時分,養心殿內來了人請薛翃前去。
將要進殿的時候,薛翃意外地發現,田豐竟然隻立在殿門口,並未入內,而且臉色看來極為忐忑。
薛翃掃他一眼,邁步入內,養心殿卻靜悄悄地,有一名小太監道:“仙長請到省身精舍。”
於是從後殿繞了出去,踏過鵝卵石的甬道進了省身精舍。
皇帝坐在前方的紫檀木鏤空大圈椅上,在他面前,跪著一道影子。
如銀絲般的頭髮在頂心挽成一個髻,身著灰色的麻衣,看打扮不像是宮內人,但偏偏……如此眼熟。
薛翃半是疑惑地盯著那人的背影,與此同時,圈椅上的皇帝,卻也正在望著薛翃的反應。
第89章
薛翃徐步走到那跪地之人的身旁; 那人略微一動,卻不敢擅自抬頭。
直到正嘉開口說道:“你仔細看看她。”
此刻,地上之人才轉頭看向薛翃。
薛翃的眼前是一張蒼老而略帶憔悴的臉孔,兩隻殷殷切切的眼睛仰視著自己; 因為年紀大了; 眼窩有些微微凹陷,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薛翃,在目光相對的剎那間; 嘴唇略動了動,卻並沒有說話。
薛翃當然認得這是誰; 在認出的瞬間,那個名字幾乎衝到了嘴邊; 幸而又及時地忍住了。
這位; 赫然正是昔日伺候正嘉身邊的司禮監秉筆大太監鄭谷。
兩人對視片刻,鄭谷又謙卑恭敬地低下頭去:“奴婢參見和玉仙長。”
薛翃轉開目光; 看向在上的正嘉。
皇帝沉沉地瞧著他們兩人; 直到現在才說道:“和玉,你可認得他嗎?”
薛翃臉色平靜地回答:“不認得。”
皇帝微微笑道:“仔細想想,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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