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1/4 頁)
沈瑜沉默著。
“夫人難道不明白?”寧謹又開口道,“宋將軍既然是在朝堂之中,那就終歸是要選一條路的。依我來看,將賭注壓在大皇子身上,勝算更大些。”
他的模樣跟先前並沒什麼差別,可如今的氣勢,卻非昔日能比的。
沈瑜算是看明白了,寧謹並沒否認那件事是有意為之,就算被戳穿,也沒有半分愧疚。因為在他看來,大皇子會是最終贏的那個,所以將宋予奪牽扯進來得罪了陳家也沒什麼大礙。
寧謹這個人,的確是有真本事,心機手段絕非常人能比,可他也太自以為是了。又或許這樣性情的人,總是如此,難免會恃才傲物。
沈瑜懶得去跟他爭辯什麼,也沒指望能說服他,直接問道:“當初你欠我一個人情,還記得嗎?”
寧謹挑了挑眉:“記得。”
“那就好,”沈瑜將那花箋展平,推到了寧謹面前,“那就勞煩,今後不要再牽扯算計宋家了。”
沈瑜語焉不詳,但她知道,寧謹很清楚她指的是什麼。
當日她用一封向慎王求情的信,換來了寧謹的一個承諾,那時她也曾想過什麼時候能用上,卻怎麼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不過兩年的光景,寧謹竟然已經走到了如今的位置,這是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沒老老實實地在翰林院熬資歷,而是選擇了插手奪嫡之事。所謂富貴險中求,若真事成,那他還能更進一步;可若是輸了,那就是一敗塗地。
他就像是個賭徒,將身家性命壓上,來了一場豪賭。
可沈瑜卻並不想下注,只想離得遠遠的,好在這賭徒,應當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寧謹沉默了會兒,好心提醒道:“你確定要將這人情用在這上面?那怕是虧了。”
沈瑜並沒答言。
“好,”寧謹瞭然,將那花箋收了回來,“那今後就一筆勾銷了。”
他雖什麼都沒明說,可沈瑜卻有預感,他今後應當不會再踏進這茶樓。
“雖說我這話你未必會信,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寧謹站起身來,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如此迴護宋家,可宋將軍將來卻未必會承你的情。”
沈瑜並沒追問他這話究竟什麼意思,垂下眼,看著衣衫上的繡紋。
等寧謹離開後,青溪隨即就進了門。
沈瑜仍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沒心情再去等什麼戲文,直接回了府。
一回到家中,就見著了宋予奪。
宋予奪在她房中,手中拿了本書看著打發時間。見她回來,隨即將書冊放下,打量著她的神情問道:“怎麼了?”
“我見著了寧謹。”沈瑜將今日之事大略向他講了,掩去了最後一句沒提,嘆道,“他似乎愈發地偏執了,還好……”
還好宋予璇已經定了親,對他再沒什麼旁的心思。
宋予奪聽出了沈瑜話中的未盡之意,頷首道:“插手奪嫡之事後,他倒的確是變了不少。”
又或許是早前多有掩飾,如今肆無忌憚了。
沈瑜低聲道:“權勢醉人,利慾薰心。”
手握權柄生殺予奪,不知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的事情,可真等得到之後,卻往往會被潛移默化地改了性情。
說不清到底是掌握了權勢,還是被其支配。
沉默了片刻,沈瑜又道:“我一直隱隱覺著,寧謹對你有些敵意。”
沈瑜先前疑心是自己想岔了,可今日一番交談之後,卻更加篤定了這一點。
聽了她這句,宋予奪並沒多驚訝,反而平靜地點了點頭:“是。”
沈瑜疑惑地看著他。
“你或許不知道,”宋予奪想起當年舊事,嘆了口氣,“寧謹的父親,是在沙場之上為了救我而死的。”
宋予奪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對旁人的情緒再敏感不過,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寧謹心底的那點敵意?
他只是心懷愧疚,所以只當不知道罷了。
沈瑜一怔,霎時明白過來。
“他對我也算不上多恨,只是心懷芥蒂。”宋予奪對寧謹一直頗多縱容,也是因著這個緣故,“這些年並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就由著他去了。”
這些年,寧謹藏得一直很好,連宋予璇都沒察覺到半分,宋予奪也沒想到,這事竟讓沈瑜給看出來了。
沈瑜沒再多問,只低低地應了聲。
宋予奪見她沒什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