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青溪也是一問三不知,與宋予璇面面相覷。
好在這時候林子軒終於從慎王府回來了,方一進府,就被請到了修齊居來。
青溪放好了靠枕,扶著沈瑜坐起身。
林子軒一見她這氣色,就皺起眉來了,及至診了脈,向青溪道:“將先前大夫開的方子拿給我看看。”
青溪很信得過他的醫術,立即就著人翻了方子來,見他眉頭皺得愈緊,連忙問道:“可是這方子有什麼錯?”
“倒也算不上錯,他們只是按著尋常的風寒之症來醫治的,可……”林子軒停頓了一瞬,轉而看向沈瑜,“你早前可是大病過一場?”
沈瑜只覺著頭昏腦漲的,聽林子軒這話,想了片刻,方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
一年前,她在於永巷被錦成公主罰跪在大雨中,直至昏迷,若不是宋予奪救了她,只怕連命都沒了。那時她病了許久,縱然是後來漸漸好轉,太醫也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因著此事她元氣大傷,身體的底子已經虧了,今後要多加小心才行。
沈瑜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加之這一年來也沒再病過,就更沒當回事。
卻不料如今因著一場風寒,將那些舊疾一併帶了出來,來勢洶洶,幾乎讓她回到了當初那段日子。
“是,”沈瑜抿了抿唇,低聲道,“去年冬日,我曾在大雨中淋了幾個時辰,大病一場。”
林子軒手指微動,但還是平靜地開口:“那就難怪了。”
說著,他向青溪要了筆墨,又道:“這病不能按著尋常的風寒來醫,不然也是治標不治本,縱然一時好些,可還是難免病情反覆,因而得從底子上來調理。”
這幾日請的大夫,就沒像林子軒這般痛快的,青溪忙不迭地點頭:“然後呢?”
“按時按量地吃藥,安心靜養,”林子軒提醒了句,“若是還有什麼生意上的事情,就交給旁人來代管,你別再費心神了。”
沈瑜猶豫了一瞬,但還是點頭應下了:“好。”
林子軒到窗邊的桌案上寫藥方,青溪扶著沈瑜躺下,勸道:“生意上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或者交給三姑娘代管一二。”
“先放著。年關將至,她後宅中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哪有功夫管什麼生意。”沈瑜偏了偏頭,疑惑道,“她方才不是還在?”
“是啊,”青溪回頭看了眼,見宋予璇果然已經不見了人影,奇怪道,“大概是有什麼要事?”
她這句剛說完,便聽見外間傳來了響聲,像是茶盞跌落在地上,水濺開來。
“怎麼了?”沈瑜眼皮一跳,“你去看看。”
正說著,宋予璇便急匆匆地進了門,身後還帶了個有幾分眼熟的侍女。
沈瑜強撐著看了眼,像是西府侯夫人院中的人,她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沒來由的驚慌,復又扶著青溪坐了起來,問宋予璇:“可是有什麼大事?”
宋予璇的手都在抖,她張了張嘴,竟沒說出話來,及至狠狠地掐自己一把,方才開了口:“大哥……”她的聲音也是顫的,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訊息,“大哥,他還活著!”
沈瑜瞳孔一縮,若不是青溪扶著,她或許就撐不住了。
怎麼會!
宋予奪怎麼可能會還活著?
電光火石間,沈瑜忽而想起先前皇上遲遲不肯批覆衣冠冢的上書摺子,又想起了晴雲的欲言又止。
若是如此,也就說得通了。
只怕皇上是已經知曉了此事,所以才不批覆。而晴雲或許是在太后那邊偷聽來的,但這是機密,她半句都不敢洩露。
沈瑜攥緊了掌下的被褥,這事太過突然,她壓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像宋予璇,震驚之後便是大喜,笑意止都止不住。
可沈瑜卻不一樣,宋予奪還活著,她的確高興,可與此同時卻還有顧忌。因為宋予奪一旦回來,她先前的計劃就相當於全盤打亂了。
宋予璇發現了她神情不對,但卻並沒有多想,只當她是高興得太過。
“我得快點去把這訊息去告訴娘,”宋予璇忽然反應過來,急匆匆地出了門,“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青溪扶著沈瑜,覷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夫人,您……”
“別吵,”沈瑜復又躺了下去,輕聲道,“容我想想。”
青溪只好將床帳放下,由著沈瑜歇息。
她走到窗邊,掃了眼林子軒在寫的藥方,之間其上有一道墨痕,似是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