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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我寧願賣了船。”
“你爹孃出船是很辛苦的。你從小跟著他們,也受過這些苦頭。想著他們過些好日子,這是很平常的。”陳璟道。
魏上幸卻搖搖頭。
他的眼睛裡,突然有了淚水。
這麼突如其來的眼淚。讓陳璟微怔。魏上幸不是個容易感情流露的孩子。或者說,他是個有點自閉的人,不會輕易落淚。
更讓陳璟驚訝的,提到船賣了,他能哭出來。。。。。。
這中間是有隱情的。
“。。。。。。那個人,把我的頭按到水裡。他說,我太吵了。他頭疼。”魏上幸聲音哽咽,跟陳璟說起了往事。
三年前的時候,他才八歲。正是男孩子最頑皮的年紀。
那時候,他姐姐剛剛得勢,邢太太非常寵愛她,替魏家置辦了這條船。魏上幸跟著父母走船。他是個男孩子。哪裡擱得住?
於是。他喜歡從船頭跑到船尾,沿著外面的船弦,跑來跑去。魏四是木訥性格,管不住魏上幸;魏四的媳婦又特別疼這個兒子,捨不得管。
從那時候起,魏上幸覺得非常快樂。他喜歡行船,喜歡到處跑。
但是,他們總會遇到一些聽不得吵鬧的客人。魏上幸是窮人家的孩子。沒學過什麼規矩,不通禮儀。
客人不高興了。他也能勉強忍住,變得安靜些。
有次一位書生,氣質文雅。他和家人坐船去杭州,就是魏四送他們的。那書生看著是個好人,實則陰鷙可怕,他的妻子兒女都怕他。
魏上幸在船尾玩,一個人自娛自樂,聲音有點大,驚擾了那位書生。他就把魏上幸倒提著,按在水裡。
魏上幸嗆了滿嘴的水。
他不停的掙扎,就掉到了水裡。他是會水的,怎奈那個書上,拿著船篙,把魏上幸的頭按住,不准他上來。
魏四和他的妻子後來才聽到動靜。
他們把魏上幸撈上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奄奄一息,嗆了一肚子的水。那種滋味,任誰都一生難忘。
肺裡被水灌滿的滋味,是非常痛苦的。那種痛苦,是瀕臨死亡的劇痛,是難以言喻的苦楚。
一瞬間,經歷了從生到死,又死而復生。
陳璟也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一種遭遇。肯定糟糕透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娘說,要去告訴邢家太太,求她替我們做主。我爹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魏上幸繼續道。
魏上幸就說從那個時候起,再也不敢講話了。
事情剛發生的那段時間,他甚至害怕上船。魏四和他媳婦都是窮苦出身,又沒有意識到孩子真的受到了精神上的創傷,依舊鼓勵孩子上船,跟他們一起。
魏家沒有其他親戚,魏四夫妻出船,這孩子沒人帶,他們夫妻倆也不放心。
堅持了幾次,魏上幸現在對船的感覺仍是很憎惡,但是他能堅持下去。只是,他再也不願意多說話。
過了兩年,他才慢慢活潑幾分。
船上的客人如果對他很友好,他也不牴觸。
只是,他不會再和外人說話,除了他爹孃。
這件事,他爹孃是很清楚的。當初陳璟問魏上幸為何不說話,魏四夫妻支吾說不想說,大概是不想提及往事。
也怕外人指責他們做父母的失職。
魏上幸跟了陳璟這麼久,陳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儼然是個長兄。長兄如父,男孩子都仰慕強者,陳璟不僅僅是魏上幸最親的人,也是他崇拜的人。
所以,陳璟的地位,甚至超過了魏四在魏上幸心裡的地位。
魏上幸才把他的隱疾,告訴了陳璟。
陳璟也是唏噓,同時感動憤懣。
“賣了好。”陳璟聽完魏上幸斷斷續續的訴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對他道,“撐船,到底只是個辛苦行當。以後,你就做大夫,雖然也不怎麼榮光,到底比撐船來得輕便。”
魏上幸抬起眼,看著陳璟。
陳璟又拍了拍他的肩頭。
“不妨事的,你爹爹的病有我呢。”陳璟道,“吃藥、看病的錢,都能省下來。過不了多久,你也能自己行醫。”
魏上幸把眼裡的淚水揩去。
他平素沉默寡言,讓人感覺他很成熟。可是拋開這些一想。他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心裡更是非常稚嫩的。
情之所動,眼淚難以自禁。
陳璟安慰了他幾句。進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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