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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雲瀾一驚,上前欲掀起金綃暖帳,可惜被護衛攔下了,她只能遠遠地盯著暖帳中的蘇青禾,用低沉唯有兩人能聽清的語氣道:“你不是他!他呢?”
蘇青禾不作回應。
郭雲瀾最終失望地走了。
太子笑笑,完全不棄前嫌地溫柔地執起郭雲瀾的手道:“瀾兒,門主多有勞累,又何必打擾他?”
太子妃低下了眼隱藏了所有的情緒,太子溫柔地牽著她的手朝眾人走去。
縣丞及鄉老走過來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郭家的幾個兄弟,恐怕都是隨行郭雲瀾而來,兩廂見面少不了謁拜恭迎。
太子與太子妃打算在景安縣小住一宿,明日啟程,蘇青禾不與他們通道,稍與縣丞鄉老見面之後,她便打算離開了。
太子及太子妃恭送,太子忽然上前喚她:“門主,可否下輦小敘兩句,本宮將有一番話想對門主說呢。”
太子臉上洋溢著笑,語氣親暱,那神采,可沒平日裡對畫扇門門主這麼疏離。
郭雲瀾察覺異樣,忍不住打量太子。
太子目光難得地沒有隨著郭雲瀾打轉,眼見蘇青禾下輦,他已經快步走上前了,反而把郭雲瀾撇在一旁。
郭雲瀾心想,不就是一個假門主,何至於太子這般親暱?難道幾日落難相處,太子與那假門主處出了友誼?
太子雙目緊鎖蘇青禾,溫潤笑笑,把他的錦囊遞給蘇青禾,語氣輕而且柔,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下月初宮宴,望蘇姑娘不棄本宮明月之邀。”
他把錦囊給了蘇青禾,一切盡在不言中。
蘇青禾收下,因眾人在場,她也只能按捺諸多疑慮,點了點頭,朝太子拱手,也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似敘足了友誼道別,蘇青禾上輦離去了,太子還目送她走出眼界。
郭雲瀾一臉肅容,忽然轉身對一眾婢女道:“先回府吧!”而後她的儀仗先走了,也不等候太子。
☆、第十八章 春濃
四月芳菲,花香正濃。
許是一月前的一場小雪延遲了花期,因此四月下旬許多春花仍是爛漫之時,一場酥雨過後,庭前的牡丹全都開花了,蘇青禾乃是在一陣芳香中清醒的。
她推開了被褥坐起,離床兩丈開外的巨大的支摘窗從昨夜起就沒有關合,一眼可望見庭院下牡丹花開得正濃,姚黃最是多姿,魏紫也不逞多讓,一朵朵鱗次櫛比向前,或高昂著頭顱,或含羞帶怯地躲在葉間,很是可愛。
蘇青禾赤腳踩著冰冷的瓷磚地上,白衣逶迤撫過倒影,長髮覆於背後,幾乎觸膝。她不怕冷,可能源於幼年的艱苦歲月,這是她的收穫。
蘇青禾走出房間,拖上木屐在院中摘了一朵姚黃,那姚黃嬌豔的身影與她的白衣黑髮相交映襯,正似描在宣紙上的畫。蘇青禾嗅了嗅花香,極享受陽光與美景,也許這是她在畫扇門裡最後半年的享受了。
遠處飛天的歌聲飄渺傳來,另一邊是影衛操練的聲音。
此處是沁芳殿,建於花園當中,乃是賞花的最佳之地,而周圍都是琴館舞樓,影衛的訓練的校場,白日裡總能聽到歡聲笑語和美妙的歌聲,真是個快樂的地方!
蘇青禾回屋穿了女裝,蒙了面紗走出沁芳殿。在畫扇門裡到處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不論初入門的門徒還是想要達到更高層次的天女和影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即便捨棄金屋銀窩遠來求學的貴族子弟、世族小姐也能找到求學的樂趣,可她不同,她沒有目標,沒有方向,這最後的大半年裡她只需安穩地在畫扇門混日子。比起張揚闖禍,或者幹出事業,她更願意低調謹慎地計劃每一天,直到那五年契約期滿。
畫扇門裡除了門主規定的幾大禁區,她隨處可去,只不過她不能再引用門主的身份,而是蒙著面紗,身後跟著兩個小黃門,她只是過客。這樣的日子她應當滿足啊,可她為何覺得空虛呢,空虛得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蘇青禾穿過一片桃林,遠處有一座閣樓,遠遠地已經聽到琴女的曲調了,或嘔啞嘲哳難為聽,或陽春白雪別具一格。這裡是仕女館,裡面都是京裡前來求學的不同年紀的女弟子,水平也是參差不齊。
她不是來聽琴的,她是來找沈屏的。可她畢竟不能隨意進去,蘇青禾只能在門外摘桃花。
“咦?”也不知哪家少年從仕女館內走出,看到了她,停住腳步。
蘇青禾轉身,看到十八/九歲的少年琴師簡襄。簡襄是丹毓身旁的護衛,不僅琴藝了得,更擅長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