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3/4 頁)
?”
馬車裡的坐墊柔軟乾淨,四壁光潔,金黃的日光從車兩側的小窗裡透了進來。面前的梨花木小桌上擺著端硯湖筆,宣紙徽墨。路途仍舊漫長,卻不再顛簸。
顧染執筆,蘸上一尖濃郁的墨汁。正欲下筆,眉心忽然一跳,濃墨抓住時機,“啪嗒”一聲自筆尖落下,在紙上漸漸凝成一個黑點。
顧染眼睫輕眨。耳邊似是傳來了誰的聲音。
“選擇在左相手裡……但願你能做出令兩國都滿意的選擇。”耶律猛的聲音裡有股無言的張狂。
她眉梢微皺。
突然,安靜的殿內有了細微的響動。顧染淡淡看著耶律猛。
耶律猛想了想,亦是淡淡的語氣:“耶律俈,出來。”
很快,一個約只有十歲的孩子從角落慢吞吞地走了出來。那孩子的五官與耶律猛很像,尤其是那雙湛藍色的眼睛。
這讓顧染想到了他的兩位兄長,他們皆是隨了母親的長相。
男孩像是知道闖了禍,卻沒有拉下面子,當著外人討饒的意思,微低著頭平靜道:“父汗。”
耶律猛掃了一眼顧染,見她收走了打量的目光,方才慢慢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男孩的語氣尚算恭敬:“兒臣聽說,南國的左相,是天下間唯一的女宰相,便就想看看她是什麼樣子。”
耶律猛語氣不明:“那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男孩安然無恙地離開。顧染倒沒心思和一個小男孩計較。只是,她竟從不知曉,大赫還有一位皇子。
顧染似笑非笑地看著耶律猛:“看來克索汗最擅長藏人。”
耶律猛卻收了笑意,神色板正地看著她:“因為本汗賠不起。”
顧染一愣。
耶律猛又說了些什麼,她難得地記不清了。唯有一句,終日纏繞在她的耳邊,揮不去抹不掉,只能生生記起。
“很快你們都會知道,耶律俈,將是本汗身下王座的唯一繼承者——他會成為,大赫的汗。”
☆、不識廬山真面目(11)
太和殿。
蕭徹自回京後,便未在百官面前現身過。但他一向冷肅威嚴,縱是多日未見,也沒有人敢來詢問他曾去往何處,做過什麼。
或許也是因為沒有人在意。他們需要的只是一位殺伐果斷的攝政王。
唯有趙廷尉,在不經意間與蕭徹的眼神對上時,朝他微微一笑。
眾臣對大赫的求和大多心持懷疑,但蕭徹既已收復失城,大赫也已退兵至烏澪江外,條約的簽訂便勢在必行了。
宋太尉突然走了出來,朝蕭琉恭敬地一禮:“陛下,臣有一惑。”
蕭琉眉梢微挑,聲音卻很平穩:“說。”
“若大赫再次來犯,鳳新又當如何?”頓了頓,“大赫的多次失信,已經展現了他們的狼子野心,難道鳳新要繼續養虎為患嗎?!”
眾臣譁然。
蕭琉看著宋太尉:“所以卿的意思是?”
“北伐大赫,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衛紹當下走出行列,行禮直諫道:“啟稟陛下,大赫國內農商不濟,唯一強盛之處便是軍事。依鳳新眼下之力,北伐只會兩敗俱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此乃動搖國本之事,望陛下三思!”
宋瞻冷笑一聲:“衛將軍是多慮了吧。如今天下強國只得鳳新大赫與南國,而南國又向來與鳳新交好,如何會去做那黃雀?”
兵部尚書孟真亦來湊熱鬧:“但南國與鳳新的聯軍事宜遲遲沒能定下,一切還未成定局。”
宋瞻身為太尉,名義上執掌兵部,孟真是他的人。
衛紹聽這兩人一唱一和,卻是想將髒水潑到南國上,忿忿道:“孟大人好說法。這是鳳新和大赫的恩怨,何須牽連到南國。”
宋瞻見衛紹生氣,笑容倒不如方才冷冽:“衛將軍言重了。攝政王妃可是南國左相之女,孟大人怎麼針對南國呢?”
點到自己的頭上,蕭徹卻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知曉說不過宋瞻的嘴皮子,衛紹收起惱怒,以免給蕭徹招禍。
宋瞻朝戶部侍郎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站了出來,向蕭琉報了一串數字……總之就是想證明,若要北伐,糧草兵丁不是問題。
甚至連欽天監的人也上前,稱今年正式出征的好時節。
在一片吵鬧中,終於有人問出了一個問題:“那由誰領軍呀?”
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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