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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可見到小霜了。暗探傳來的訊息雖令她欣慰,可總歸還是得親眼看見才可。何況前不久小霜才與那人見面,心裡恐怕終究不大舒坦。
莫說小霜了。想到時隔十六年,將再次見到他,顧染自己一時也弄不清具體的情緒來。畢竟漫長的歲月已經磨掉她對他的所有希望,而她也不再是那個愛做荒唐事的顧家小女了。
可她偶爾也會擔心,年少時跳脫的性子某一日又突然冒了出來。
就像十七歲初見那人的時候。
她許久沒有這般不自信了。顧霜笑著低低嘆了一口氣。又搖搖頭,就那麼端坐著閉目養神。
中秋將至,圓月漸顯。月光透過層層的屋簷樹葉落在地上,投下萬物的影子。
想是下午歇得時間長了些,顧霜夜裡如何都睡不著。可又不想擾著蕭徹,耽誤他休息。輾轉幾次依舊未能入眠,便乾脆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承塵。
耳畔傳來蕭徹悠長的呼吸,顧霜忍不住就嘴角一彎,索性撐起胳膊,就著屋內細長溫和的月光,認真打量著蕭徹的臉。
她還記得初見他的時候,他連喜服都未穿戴整齊,衣角處褶皺甚多。又想想他如今的衣服都由自己打理,細節處比當日不知好了幾倍,心中便隱隱生出些得意來。
他其實很忙,卻總能儘早回來陪著她,就算是有何急事,也會陪她一同用完晚膳。
且他從未嫌棄過她。小時在南國,陳家的混蛋小姐曾對她說,因她沒有父親,就是嫁了人也只能為妾,因為無父便是無名,無名則言不順。
在南國,雖有女子為官,卻多是因著世家大族的聲望,總體而言,仍舊遵循著三綱五常。
她自是難受,卻不敢告訴孃親,只默默記著。可孃親卻不知怎的知曉了此事。
當時孃親正吃著肘子,叫她過去問了些具體的情況,問完後神色不變,也未說多餘的話,只問她有何想吃的。
她見孃親面色平靜,未有異樣,心中忐忑漸消,想了想,說了一道珍饈譜上的新菜。
孃親突然一笑,說明日就帶她去吃。
她當時還有些疑惑。因為以孃親在南國吃友的地位,是可以直接讓人將菜送到顧府的。可也未曾多想。
熟料卻遇見了陳家的混蛋小姐。
顧陳兩家其實一直便有些矛盾,但從未觸及底線,顧染便未將其放在心上。可眼下卻對她女兒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讓她有些惱怒。
若論南國吃友的排位,顧染若說第二,無人敢說第一,便是慶嘉長公主亦會如此認同。是以只要與佳餚相關,顧染便擁有許多特權,其中之一便是可以提前品嚐新出佳餚。
可陳家沒有。
當天,顧染為酒樓裡的每位客人都點了新菜,除了陳家的那位小姐。
在他國或許只是一件小事,但在以食為天的南國裡,便是一件徹頭徹尾的大事。
何況還有顧染似笑非笑的解釋:“依本相之見,陳小姐之口,恐怕不適合這種珍饈佳餚,本相還是替你點一碗羊奶吧。”
酒樓裡的客人鬨然大笑,此事很快便傳開來,伴隨著的還有那位陳家小姐平日裡的糊塗之事。百姓開始稱呼她為“羊乳稚童”,同時再無人主動邀請她參與什麼佳餚盛會。
在南國,那便是被排斥在交誼的圈子以外了。
陳家主母得知事情經過後,縱是惱恨,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責怪那位陳家小姐無事招惹顧家做什麼。
顧霜還記得當日孃親對她說過的話。
“你是顧家的子孫,我顧染的女兒,沒什麼抬不起頭的。”
孃親其實從未刻意教過她什麼,對她也不像旁的母親那般事事關愛,可她就是知道孃親很疼她。
但孃親又和旁人不同。孃親不在意的,旁人未必不在意。況她又真心喜歡上了蕭徹,便更希望他們可以好好在一處,於是難免會擔心蕭徹會嫌棄她。
可他沒有,不僅沒有,還那樣維護她,儘管那人是他多年的好友。
她伸出手輕輕摸著他的臉,又想到了孃親,想起出嫁前孃親偶爾輕蹙的眉頭,心裡微微一提。
孃親也要對夫君滿意才好呢。到時候她一定要在孃親面前多說說夫君的好話。
正想著到時要如何與孃親措辭方顯得不刻板生硬,手卻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顧霜回神,卻見蕭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一雙眼睛流露出耀眼的光彩來。
她還不知道他的眼睛可以這樣亮。可看他並不說話,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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