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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好在這些僕從並非家奴,而是從軍隊裡調過來的,因此不會將此事張揚出去。
顧庭樹從僕人手裡接過馬韁,另一隻手牽著靈犀,一直朝人煙稀少的地方走。靈犀一身珠玉,叮噹作響,精緻的妝容已經被汗水暈染成了一張蔥油餅。
“我們去哪裡啊?”靈犀氣喘吁吁地問。
顧庭樹頗為頭疼:“不知道,打發時間。”過了一會兒發現靈犀累的喘不過氣,才把她抱起來放在馬上,又見她一身小婦人的妝容十分不堪,只得拔掉幾支簪子,使她的頭髮披散下來,又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腮紅胭脂,瞬間就變身成為一名稚氣未脫的女孩。
兩個人走在一起,倒像是一對兄妹,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不知不覺走到了城外。顧庭樹這才翻身上馬,握住韁繩,打馬而行。
靈犀雖然是頭一次騎馬,卻並不知道害怕。她好奇地仰起臉,正好看見顧庭樹的下巴,注視了片刻,她才認真說:“你的嘴巴上有毛毛。”
顧庭樹注視著前方,隨便嗯了一聲。
“你真的不是公公啊?”
顧庭樹長長地舒了口氣:“閉嘴!”
兩人信馬由韁地亂走,最後來到了顧將軍的軍營駐紮地。那些將士們都認得顧公子,於是簇擁著過來迎接。顧庭樹笑著下馬,把馬鞭扔給旁邊的人,又伸手把靈犀抱下來,介紹道:“這是我遠房的妹妹。”
靈犀面容驚惶,一雙粉紅色的繡鞋剛剛落地,她望著黑黢黢的鎧甲人和黑黢黢臉,嘴巴一扁,眼淚就要掉下來。顧庭樹朝她瞪了一眼:“不準哭!”
靈犀“哇”地一聲,徹底嚎啕了起來。幾公里的軍營裡都飄蕩著尖銳的哭泣聲。
顧庭樹又是尷尬又是惱火,最後把靈犀抱進中軍帳,從糧草官那裡接過一碗羊奶,遞到她的嘴邊,心不在焉地說:“好了,有我在呢。”
靈犀抹了一把眼淚,低頭舔了舔碗邊,然後自己捧住碗,一口氣喝了底朝天。她扭扭捏捏地靠在顧庭樹的懷裡,好奇地打量帳篷內的擺設,小身板盪鞦韆似的來回搖晃。
顧庭樹自己翻閱了一會兒糧草賬目,又把幾名將領叫過來吩咐幾句,最後軍營裡開飯,士兵給了端來米湯和煮羊雜。這是軍隊裡的日常伙食。顧庭樹先伺候靈犀吃了小半碗,然後自己才端起飯碗扒拉了幾口。
靈犀依舊不願意離開他,便騎坐在他的腿上玩他的頭髮。顧庭樹歪著腦袋注視他片刻,忽然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靈犀有些驚訝地看他一樣,關切地問:“唉——什麼?”還模仿他的語氣。
顧庭樹無奈地指著自己:“我今年才十五歲。”沉吟了一會兒,嘆道:“為什麼有一種初為人父的感覺啊。”
在中軍帳玩了一會兒,顧庭樹起身擺弄兵器架上的東西,靈犀也學著他的樣子去摸。顧庭樹提醒道:“刀劍鋒利,別割著手。”隨手取了一張弓遞給她:“拿這個玩。”
這張弓只有半個手臂大,弓身塗油,年代久遠,是顧庭樹小時候練習騎射用的,弓弦拉滿需要二十斤的力量,對於一般幼童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顧庭樹正思索著,靈犀兩手拽著那張弓,拉成一個飽滿的圓,她憋紅了一張臉,朝顧庭樹炫耀道:“你看看我。”
顧庭樹當即呆住,怔了一下才慌忙把弓奪過去,抓住她的手掌看了看,掌心果然勒出了紅印,所幸沒有出血。
“你……”顧庭樹有些疑惑道:“你怎麼拉開的?”
靈犀得意地說:“我就那樣一使勁。”抓起那張弓又演示了一遍,然後說:“我以前在宮裡,總是一個人提水做飯。”
顧庭樹對她刮目相看,稱讚她是天生神力。又摸了摸她的肩膀,雖然瘦,然而結實有力,可見這力量也不是白來的。他是將門之後,對於詩詞歌賦不大有興趣,卻喜歡兵法謀略,也極賞識勇夫壯士。
顧庭樹拍著她的肩膀說:“以後若是打仗了,你就是我帳下的樊噲。”
靈犀高興了一陣,又問:“誰是樊噲啊?”
顧庭樹有些疑惑:“你不是天天翻史記、讀左傳嗎?怎麼會不認識?”
靈犀訕訕地:“哦。”
顧庭樹覺出異樣,扳著她的肩膀:“嗯?怎麼回事?”
然後顧庭樹才知道,原來靈犀根本就不識字。這也很正常,一個冷宮裡的女孩,誰會給她傳道授業解惑呢。至於她為什麼每天都做出勤懇讀書的樣子。
靈犀理直氣壯地說:“我總要找點事情做啊。”
顧庭樹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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