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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很投緣,見她行將就木,心中十分傷感。
“這第一件事算是奴才的私念。”蘇麻拿過枕前的金刀對書雪說:“奴才所有已經分送給諸阿哥,唯有此物想在裝殮時隨葬,請您到時周全。”
書雪早知此物對蘇麻極其重要,連忙答應下來。
蘇麻微微一笑,接著說:“格格是靈透的人,希望您日後能關照十二阿哥一二,莫要讓他錯入迷局。”
“瑪嬤多慮了,十二爺是皇子,自有皇舅垂護,哪裡需要我這個宗室命婦關照?”書雪覺得蘇麻口中的“迷局”二字大有深意。
“還望格格答允。”蘇麻的目光極為柔和,顯然是對自己從小撫育的胤裪割捨不下。
“瑪嬤放心。”書雪無法,只得應下來。
蘇麻欣慰的點點頭,躊躇片刻後從枕下摸出一個紅木盒子,拿出裡面的一卷黃綢交給書雪,囑咐道:“你先開啟看看。”
書雪疑惑地接過來,展開一看,發現上面是硃砂滿語,落款處還有太皇太后寶印。雖然年代久遠,字跡依然清晰,想來綢緞和墨水都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
“此詔別無所託,只能交給福晉了。”蘇麻看著滿臉震驚的書雪,神情苦澀起來。
書雪可不敢答應,這上面是昭聖太皇太后的手書遺詔,命康熙不得擅廢儲君,以免釀成皇子相爭,國祚不穩的慘劇。
書雪佩服孝莊太后和蘇麻喇姑的遠見卓識,卻不能因此而稍越雷池半步,康熙晚年的皇子黨爭就是一鍋八寶粥,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踏入這趟渾水就是尋死。
蘇麻看出書雪的為難,解釋道:“格格放心,太皇太后大行之前說過,主子爺乾綱獨斷,假若真有那麼一天是不會為這一紙遺詔改變抉擇的,但太子爺自幼失庇,太皇太后只望皇上不要絕了骨肉親情。”
“那瑪嬤何不轉交給皇太后祖母?”書雪眼睛一亮,想到了最適宜擔當此任的人選。
蘇麻輕輕搖頭:“當初我就向太皇太后如此建議,可皇太后是長輩,如果由她來做這件事就有威逼主子爺的嫌疑,所以只能讓我接下了。”
書雪瞭然地點點頭,試探著問:“皇舅對太子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太皇太后是不是多慮了?”
“格格,此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主子爺有十幾個兒子,唯有太子在後宮無人維護,現今阿哥們俱已長成,主子爺龍體康健,將來如何難以預測,你仔細為上。”蘇麻喇姑清濁的眼眸充滿了睿智的光芒。
書雪不得不感嘆,即使有外掛,以政治敏感度而言,自己與歷經四朝風雨的蘇麻喇姑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十二阿哥從昨天開始就獲准宿宮侍疾,書雪無需款留,向太后問安後便回府了。
雅爾江阿在看到太皇太后的遺旨時嚇了一跳,不得不說,太子作為寫進“憲法”的接班人,在權臣貴戚心目中的地位根深蒂固,即便如雅爾江阿這種反□□對此也絕無異議。乍一看太皇太后留下保太子遺命,不吃驚是假的。
雅爾江阿封好絹綢,想了一會兒才問書雪:“福晉,依你看這東西會不會用上?”
“會。”書雪頭疼的按著額頭,悔不該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奧?”雅爾江阿見妻子語氣篤定,不免心存疑惑:“福晉為什麼會這樣說?”
書雪搖搖頭,反問道:“爺,大清朝立國七十餘年,何嘗有以嫡長子身份繼承大統的先例?”
“福晉,話不能這樣說,現今的形勢與進關前後可不一樣。”雅爾江阿和書雪絲毫沒有踩踏“妄議國儲”這一政治雷區的覺悟性,探討的毫無心理負擔。
“爺,你說句良心話,當朝太子可擔得起肩負天下的重任?”書雪直視著雅爾江阿,表情極為凝重。
雅爾江阿雖然不甘心,仍然如實回答:“太子性情跋扈,卻有治世之才。”
書雪聞言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劉據。”
“劉據?”雅爾江阿恍然大悟:“你是說漢武帝的戾太子——?”
書雪點點頭。
“福晉打算怎麼辦?”雅爾江阿頗有話家常的意味。
“靜觀其變。”這句話不僅是提醒自己,也是說給雅爾江阿聽的。
進了九月,京城迎來入秋後的最大一場暴雨。初七這天,書雪正和府裡的管事商議京郊莊子被澇的事兒,雅爾江阿匆匆忙忙地趕過來拉著她的手說:“趕緊進宮,蘇麻喇姑不行了。”
書雪一慌,也趕不及換衣服,跟著雅爾江阿便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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