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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不怒反笑,“嬈荼,你記住。”
嬈荼點了點頭,“記住了。”說話間又將幾個漿果塞到他嘴巴里。
沈築緩緩嚼了幾口,再緩緩嚥下,眸光落在她凍得通紅的纖細手指上,淡淡地道:“外面的枯木堆下應該有個灶臺。
嬈荼向窗外外看去,知道枯木堆以前應該是個灶房,年久失修所以倒塌,她出去翻開雜草枯木,果然扒出一方灶臺。
想起之前在城內小巷看到過工人鋪地火龍,她翻出一把生鏽的鐵鍬,順著屋內土炕的管道,打通了之前堵塞的地方,在灶臺內燒了幾根柴,不出片刻,屋內土炕上果然起了些熱意。
只是一點不好,那土炕不知哪處裂開,有熱意的同時,也有嗆人的煙霧往外面冒。此時沈築已經被嬈荼扶上了炕,被那煙霧嗆得直咳。
嬈荼一邊給他撫背,一邊唸叨:“寧願嗆死,不要凍死,咱們且忍忍。”
沈築無奈看著這個蠢女人,沒好氣道:“去外面和點稀泥,將底下縫隙堵住!”
語氣一如既往強硬,嬈荼似笑非笑,“沈大人怎麼沒有半點寄人籬下的覺悟呢?”
雖如此說,還是下炕了,從外面地上掘了點泥,將炕上皸裂的縫隙一點點堵住。
沒了嗆人的煙味,炕也漸漸熱了起來,嬈荼卻異常狼狽,臉上幾道煤黑,發上幾處泥點,那一雙手上更是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沈築皺了皺眉,滿臉嫌棄,抬袖為她擦了擦臉,又彈去發上泥點,“牆角有個瓦甕,接了水燒熱洗洗手。”
嬈荼沒有注意到他微柔的眸子,被這話提醒了一事,笑道:“外面有一處溫泉,你等等。”
她拿起牆角的瓦翁跑到溫泉處,洗了洗手上汙泥,將瓦翁清洗一通,灌滿了水再摟回去。
沈築提醒道:“你將束髮簪子在水裡試一試。”
嬈荼依言將銀簪探入水中,過了半晌拿出來看,並無異樣,“大人放心,這裡的溫泉水,指不定比你家的井水要乾淨些呢。”
沈築微微皺眉,知她話中所指,卻也懶得與她辯解。
嬈荼溼了棉布為他擦臉,一邊還道:“還嫌棄我呢,你不曉得自己臉上是個什麼模樣。”
棉巾擦下一抹煤黑,沈築頓時無言以對,臉上白一陣紅一陣。
嬈荼柔聲道:“沈郎,你怎麼不說話了?”
沈築咬牙道:“你最好保佑我這雙腿永遠不能好。”
她佯作害怕,“好了怎的?你要吃了我?”
他將她拉回懷中,狠狠道:“你猜。”
嬈荼將棉巾子丟在瓦翁裡,風透過破窗在屋內遊蕩,炕上雖熱,空氣中卻還是陰冷,她不由縮了縮脖子。
沈築將她摟緊幾分,拿起袍子將她嚴嚴實實裹住。嬈荼緊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耳中,有如雷鳴。
她的臉色不禁有些微紅,許多年前,她初嫁為新婦,他青燈苦讀書。寒冬臘月,他和她在炕上的依偎如今重演。
往事浮雲般遊走,景如故,情已無。
痴男,怨女。
夕陽,金黃的餘暉落在炕頭,倏忽一日已過,嬈荼在一個破櫃子裡找到一根鏽針,拆了衣服上的線條縫補兩人的破衣裳。
光落在她的臉上,連淺淺的汗毛都透著暖黃的色澤,沈築看她低頭安靜穿針走線,落在衣服上的針腳卻實在不堪入目。
他的眸光變得有些複雜,狀作無意問道:“既是宣州府尹之女,大家閨秀,從未做過女紅?”
嬈荼隨口答道:“五歲便去了教坊司,只受教了禮儀規矩,哪學過這些?湊合一下吧,雖不好看,總能禦寒。”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叫他腦中轟然一震,那一點可憐的幻想在心間凐滅,他不由自嘲一笑。
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許蘅?阿蘅的女紅是極好的啊,況且阿蘅的死,是他親眼所見……
說不上來的複雜情愫湧上心間,失落,也釋然。
她,總歸不是阿蘅。
那他,便不會有那麼多顧忌與失態。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陽即將滑落,黑暗轉瞬即來,他的臉上不覺透出一種閒適之態,清眸流光,思緒萬里。
嬈荼咬斷了針線,將縫補的皺皺巴巴的衣裳披在他身上,隨即下炕朝門外走。
沈築問:“去哪?”
嬈荼在一片燦燦金黃中對他回眸一笑,“去哪,用得著請教沈大人麼?”
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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