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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中的禪機,將酒壺拋回給慕容雲橫,嘆道:“先生所言,醍醐灌頂。”
慕容雲橫接過酒壺,他微笑看著李宣宗,平靜道:“當年在蜀道上第一次看見大師,便知大師父是在下攔路之人,果然。”
李宣宗也盤膝而坐,做“說法印”之姿,口中吟誦梵音不斷。
陸知命對慕容雲橫道:“請容貧道先回去將珍瓏姑娘入土為安。”
慕容雲橫伸手隨意道:“請。”
陸知命轉身走回,見有五六個白馬甲士站在那裡守護珍瓏的屍身。一名白馬甲士看見陸知命,上前拱手道:“沈先生令我等在此看護姑娘。”
陸知命點了點頭,上前將珍瓏抱起,見她面色如生,心中哀慟,舉目四望,茫茫天地間竟好似再無他陸知命掛念之人。他指了一處,對幾個甲士道:“就在此處破土,讓她安置吧。”
幾個甲士聞言,不敢用刀劍刨土,幾人徒手挖出一個大坑,其中一人遲疑道:“先生,請容小人去城中請一口上好的棺槨。”
陸知命搖了搖頭,“她說過,若有朝一日死,寧願化為泥土,付於春花。”
甲士不敢再言,陸知命將珍瓏放在土坑之內,捧起一抔細土撒在她的紫衣之上,道士紅了眼眶,他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是什麼話也沒說。
紫衣入土,到了明年春日,紅粉便化枯。
陸知命重新站起,烏雲翻滾,卻無大雨,有雪飄落。他仰頭望著漫天雪花,眼中淚水漸漸隱去,輕聲吐出兩個字。
“甚好。”
城內,嬈荼安置了江嬰,回頭找到蕭彥寧時,他正坐在客棧窗戶前喝酒。因為大軍壓境,城內人心惶惶,店掌櫃本已經關門歇業,奈何看出了在門外站著的,似乎就是在城牆上與敵軍將領對罵的盲眼公子。
店掌櫃也不敢多說什麼,準備了店內最好的酒水,任憑他坐在窗前獨自飲酒。
蕭彥寧聽到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沒耐煩道:“嬈荼,老子好不容易清淨一會,你又來煩我幹什麼?”
嬈荼在他對面坐下,“蕭彥寧,我有一事問你。”
“什麼?你以為老子是被嚇大的?”蕭彥寧滿臉不屑,“有事請教,態度就該謙虛一點,我怎麼聽著你還語氣不善呢?”
嬈荼一字一頓道:“衡秀是你的晚輩。”
蕭彥寧微微一頓,皺眉道:“什麼玩意?”
“請你一輩子將她當做晚輩。”
蕭彥寧默了片刻,一頭霧水,“所以呢,我現在也沒當她是姑奶奶。雖然說過她幾句小姑奶奶,你不會介意這個吧?”
嬈荼點了點頭,“那好,我要出城一趟,衡文衡秀還有蕭硯,交給你。”
蕭彥寧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出城幹什麼?”
“你知道。我也很怕守了寡,到時候被你笑話。”嬈荼語氣輕淡。
蕭彥寧嘆了一口氣,“我是會笑話……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今晚。”
“和孩子們說過了?”
“還沒,我會囑咐他們的。”
蕭彥寧想了想,“你既然這麼想找慕容雲橫送死,我也不攔你,只是那幾個孩子,我不會幫你照看。”
嬈荼低聲道:“勞煩你留在江陵城內,今晚謝堂燕的人一定會來找江嬰,南宮夷吾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這江陵城的局勢,還要你來操持。至於孩子們,都大了,只要江陵不破,孩子們自然無事。”
蕭彥寧聽她的語氣,沒好氣道:“你別在這給我立遺書,老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你來安排。”
嬈荼轉身便走,蕭彥寧叫道:“許蘅!”
嬈荼轉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叫我許蘅?”
蕭彥寧眉頭微皺,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放開了按住她肩頭的手,他意興闌珊道:“滾吧。”
嬈荼笑了笑,走出客棧後,她回望了一眼站在客棧裡面的他,心中道:“蕭彥寧,我本以為不欠你什麼,現在看來,似乎還欠了一些情。”
可是,她還不了了。半生顛簸,她已經沒有與宴冰生死相隔的勇氣。生一起,死一起,所以她執意要去城外,她不能讓沈築一個人面對慕容雲橫。
她知道她去了那裡什麼也做不了,但至少與他一起面對。
她回到小院中,蕭硯和衡秀蹲在院子裡玩雪,衡文拿著一根枯樹枝在落雪的地面上勾勾畫畫。嬈荼獨獨將衡秀叫到了房間。
衡秀眨著一雙像極了她孃親的桃花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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