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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牧山這位內閣首輔大人又一次發揮了牆頭草的精神,像一隻連線木器的楔子,準確地大殿安靜的瞬間出列,帶頭表明了內閣的態度。瀚林院又有幾個老不死的清流緊隨而出,三呼陛下英明。終讓皇帝得了逞。
許德昭恨皇帝對自己虛與委蛇,更恨的人是胡牧山。他已經想明白了。若無胡牧山在背後撐著,皇帝不見得會有直接下旨的底氣。
想當初胡牧山在自己面前如何低聲下氣,口呼大人。許德昭不羞辱他一番,著實氣不過。是以退朝之後,他特意在殿前等著。
此時胡牧山口呼承恩公,明顯是用早朝的事譏諷於他。
許德昭陰陰地盯著胡牧山道:“終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胡首輔好本事!”
“沒本事也做不得帝師,當不了首輔啊。”胡牧山感嘆道。
他怎麼以前不知道胡牧山臉皮這樣厚?許德昭聽著他自吹就來氣。不是他與譚誠相爭,能把這個首輔的位子爭來給胡牧山?原以為風吹牆頭草,兩邊倒。沒想到胡牧山最終倒向的竟然是年輕的皇帝。
“首輔大人可看仔細了,想要再站上牆頭觀風向可就難了!”
胡牧山微笑道:“牆頭那點土也就夠長出一叢狗尾巴草。胡某不才,還指望在腳下這方沃土中長高一點壯實一點。”
許德昭譏諷道:“莫要事到臨頭才發現,你所選擇的地方不過只有一層浮土,扎不下根。到頭來無處容身。”
胡牧山呀了聲道:“聽承恩公這麼一講,本官甚是惶恐。看來只能努力四處挖點土,免得枯死了。”
四處能挖什麼土?這是明告訴自己要撬他的牆角搶他的地盤!許德昭恨極:“朝中五品以上官員哪家沒有閨女參加採選。胡首輔得罪的可不是老夫一個人!”
望著許德昭氣咻咻離開的背影,胡牧山搖了搖頭,喃喃說道:“選誰不選誰,都要得罪人。不如通通不入選。皇上這招甚是高明啊。”
懟上胡牧山,他的厚臉皮讓許德昭一拳落了空。與譚誠的相會,更令許德昭憤怒。
依然是那條空寂無人的窄巷。依然是在初春時節。只不過下轎走過來的譚誠身邊還跟了個俊朗挺拔的年輕人。
許德昭微微蹙眉。他與譚誠交談時,從來沒有東廠的人能踏近三丈之內。包括譚誠寵愛的義子譚弈。
跟隨在譚誠身邊走近的年輕男子讓許德昭很不高興。他很討厭對方的眼神。他的瞳色似比尋常人更深,幽幽望不到底。彷彿最近在哪兒見過,竟有一絲熟悉感。
“生意上的事,咱家是外行。”譚誠的話打斷了許德昭的思緒。他朝林一川說道,“咱家新收了名大檔頭。將來與承恩公府的生意往來都交給林一川打理了。”
林一川上前半步,抬臂揖首,態度恭敬又不見謙卑:“一川見過大人。”
與譚誠的生意……許德昭的眼神閃了閃,對林一川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只是並無更多瞭解。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林一川再次向譚誠抱拳行禮:“屬下告退。”
沒有多餘的話,更沒有過多打量許德昭,利索地轉身退回到了數丈開外,站在了譚誠的轎子旁靜靜地站著。
許德昭瞥了眼譚誠:“你放心?”
“讓你放心的樸銀鷹死了,咱家就放心了。”譚誠淡淡說道。
許德昭被嗆得無言以對。
樸銀鷹最早是許德昭的人,為處理兩人之間的生意與往來,進東廠做了大檔頭。因一顆金珍珠被譚誠發現他暗中成了皇帝的人。借了珍瓏之手將他除去。
許德昭不想再提樸銀鷹,將今天的怒意發作了出來:“督主眼瞧著皇上任意妄為在朝堂上不發一詞,難不成你甘心將來的後宮妃嬪中沒有自己人?你可別忘了,太監能依附的只有這座皇宮。”
譚誠揹負在身後的手握緊成拳。當面被罵太監是無根之人,對譚誠來說,就是最大的羞辱。哪怕怒極,譚誠的養氣工夫也沒讓顯露分毫情緒。他的語氣依舊淡然:“去年咱家就說過。雛鷹已經迫不及待想飛上藍天。可惜承恩公自視太高,把鷹當成了雞。如今又得一個胡牧山助他肋下生風。可見承恩公的眼力遠不如當年。”
這是去年二月兩人在巷中相會時譚誠的提醒。許德昭自認為是皇帝的親舅舅,在朝中早已架空了皇帝。不僅沒有想辦法折斷皇帝的雙翅,反而想借其之勢和譚誠爭權。
提起胡牧山投向皇帝,許德昭又一陣惱怒:“你就說如今怎麼辦吧?”
譚誠尖聲笑了起來:“咱家雖然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