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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在陳瀚方來之前,她已經進屋去看了眼。
以她的眼力,殺手那一刀抹喉,乾淨利索。顯然是慣做這種事的人。一個衣著樸素的白髮老嫗,有什麼值得人請專業殺手刺殺呢?
衙門自會調查,她無意捲進去。反正蘇沐當時神智不清,穆瀾便隱去了這節。
“你怎麼知道兩巴掌加那句中舉的話比針炙湯藥還管用?”無涯的聲音打斷了穆瀾的思路。
他離她很近,略低著頭,聲音很輕。穆瀾嗅到了淡淡的龍涎香。這種名貴的香氣提醒著她和無涯的身份之別。她故意去折著枝頭紅梅玩,移開了腳步,離他遠了:“看他穿著打扮像赴考的舉子。對住在寺中的窮舉子來說,中舉是他的全部希望。”
他就知道,杜之仙的弟子一定聰慧過人。無涯讚賞的目光讓穆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解釋道:“我也只是試一試。”
這麼多人卻沒有人像你一樣去試著打醒他。無涯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穆瀾成為自己的臂膀。她缺錢,他賞賜她金銀。他一定要打消她為了銀錢冒險作弊的念頭。
這時,靈光寺的主持帶著僧眾趕來,令人封了廂房,囑人守著。然後請陳瀚方進禪房飲茶等侯衙門中來人。
看熱鬧的舉子香客慢慢散了。最先發現案子的蘇沐穆瀾也一併被請了去,方便衙門中人問話。陳瀚方望向無涯。無涯很自然地說道:“我也算先到者之一。”
陳瀚方與主持步行在前,偷偷往後瞥了兩眼。見無涯一直陪在穆瀾身邊。想起那道恩旨,心裡更加明瞭。杜之仙的關門弟子穆瀾是皇上的人了。
一行人進了禪房,待茶水送上後。陳瀚方心知自己現在就是皇上的嘴,很是熱心地問道:“那名老嫗瞧著在寺中住了些時日了?”
主持宣了聲佛號道:“她原是山腳下梅村裡的民婦。孤老無依,又漸痴傻。無人照顧。她的族親就施捨了香油錢,將她託付給寺裡照顧。那株紅梅是她來的時侯種下的,如今已長了十八個年頭了。”
穆瀾慢悠悠地啜著茶,心裡暗暗思忖,越想越覺得奇怪。一個在廟裡住了十八年的孤寡老婦,為何會被惹來殺手行刺?是找錯人了吧?
“最近那老嫗可有什麼異常?”房中清靜,無涯便開口詢問了起來。
主持想了想道:“平時給她送飯的人是靜玉。她雖痴傻,也就是記性不好,日常起居都能自己照顧自己。”
靜玉是個十歲的小沙彌,眼裡掛著淚,說話還帶著童音:“靜玉照顧婆婆五年了。婆婆最喜歡那株紅梅了。年年梅花開的時侯她就要坐在樹下。婆婆一直這樣。”
他想了想又道:“婆婆今年突然唱歌了。小老鼠搬雞蛋,雞蛋太大怎麼辦?一隻老鼠地上躺,緊緊抱住大雞蛋。一隻老鼠拉尾巴,拉呀拉呀拉回家。”
童聲唱著清脆。唱完眨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禪房裡的人。
一屋人滿帶苦笑,誰都不知道老嫗唱這隻童謠是什麼意思。
主持慈愛地問道:“靜玉哪,還聽過婆婆說別的話嗎?”
靜玉搖了搖頭。他平時也就送兩餐飯,幫著打水清掃。他聽了主持的話哦了聲,又道:“最近梅開得好,婆婆總是嘟囔著梅紅梅紅。”
陳瀚方輕聲說道:“她是想說梅花紅了吧。人老了,吐字不清。”
眾人都笑了。
這時林一川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匆匆朝眾人揖首道:“在下林一川。”
“就是他追那個黃衫蒙面人去了!”蘇沐認出了他來。
林一川在穆瀾身邊坐了,滿頭是汗,將小沙彌送來的茶一氣飲了,才懊惱地說道:“沒追上。”
穆瀾正想安慰他兩句,無涯卻開口了:“林公子可是在寺裡追丟的人?”
“你怎麼知道?”林一川吃驚地轉過頭,這才看到穆瀾右側緊挨著坐著個年輕公子。斯文俊雋,眼神卻是斜斜瞟過來,帶著股居高臨下的味道。他頓時也昂起了下巴。他直覺的察覺到,說話的這人對自己帶著股莫名的敵意。
無涯淡淡說道:“蘇公子曾言看他穿著黃色的衣衫,似和尚又不像和尚,還蒙了面。很明顯,他有頭髮,卻穿著僧衣。這才令蘇公子覺得奇怪。穿著僧衣,回頭戴上僧帽混入僧眾中,林公子沒注意到,很容易就跟丟了。”
蘇沐馬上說道:“對對對對!就是如此!這位仁兄觀察細緻入微,如同親眼所見,在下佩服!”
“沒有蘇公子的話,我也想不到這些。”
兩人謙虛了幾句。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