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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可沒這樣的耐性數著數哄著她。見有人吃來噎著,總會叉著腰大罵:“餓死鬼投胎呀?飯量這麼大,老孃養活你們容易嗎?”
她真羨慕無涯有那樣溫柔的孃親。
不知不覺間,那口氣就順下去了。無涯還在認真地數著數:“……二十一,二十二。別急,等我數到四十。”
她的鼻頭又挺又尖,小小的,還沒有他的拇指大。無涯無意識地數著,心亂如麻。望著那雙瞪圓了的眼睛,他竟然有種想親她的衝動。他數不下去了。
他的眼窩有點深,睫毛很長,眉色不是很濃,長長的飛入鬢角。瞪著瞪著,穆瀾的臉突然就燙了起來。她擺頭掙脫,揉著鼻子道:“已經好了,謝謝。我去煎晚上喝的藥。”
“等等。”回宮之後,他就再也不見她了。他絕不能縱容自己去喜歡一個少年。無涯平靜地望著穆瀾,輕聲說道,“上次說好下棋。陪我下盤棋再去吧。”
“好啊。讓我幾枚子?”
“不讓。我還沒和你下過,怎知你棋力需要我相讓?”
穆瀾笑了笑,叫了春來擺棋。
她當仁不讓的拿了黑子,佔據了主動。
行棋當善弈,落子謀全域性。
穆瀾看似費勁地思考,卻是隨手落子。她不想讓善弈的無涯透過下棋瞭解自己。而她卻從棋中看到了無涯的另一面。
“我輸了。”棋才到中盤,穆瀾就扔了棋子認輸。她懊惱地說道,“我跟著杜先生就讀了幾年書,先生的才華沒學到萬分之一。實在愧對先生!”
“杜先生號江南鬼才。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如他一樣百般技藝皆嫻熟於心?人有所長,尺有寸短。你年紀尚小,進國子監多讀幾年書,必成大器。”把穆瀾殺得落花流水,無涯胸口憋著的氣也就散了。反而不捨得見她懊惱難過,柔聲勸導起來。
“說的也對。我就是隻臭棋簍子。熬藥去了。誤了時辰不好。”穆瀾順利地脫了身。
她坐在梅樹下熬藥,腦子裡慢慢覆盤著那局棋。無涯的棋銳氣畢露,且謀劃深遠。然而他又有著良善之心。老頭兒說過,但凡有梟雄之心者,殺伐果斷,少見柔善。無涯靜美如蓮花,志向似鷹隼。他究竟是什麼人呢?穆瀾猜不到。
她摸了摸鼻子,沒來由地又想起無涯看著自己輕聲數數的模樣。穆瀾用力扭了把自己的大腿,瞬間疼得差點叫出來。她咬牙切齒地罵著自己:“沒見過男人啊?”
她見過男人,自己還扮了十幾年男人。可是她從來沒見過無涯這樣喝口粥都能把她看呆的優雅男人啊。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扇著爐子。她明天一定要告辭離開。再留下去……穆瀾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有些花就該留在枝頭,起了妄念去攀折,容易摔斷腿。
房中無涯也盯著那局棋。他十八歲親政前,課業繁重,幾乎沒有玩樂的時間。獨自下棋已成了他的樂趣。宮裡的棋博士也曾敗給了他。當他靜下心再來看這局棋,無涯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棋一枚枚被他撿走,重新覆盤。
穆瀾所下的每一枚子,毫無章法。從一開始就跟著無涯走。他走一步,她想了半天,其實也就隨便挨著落下一子。怪不得輸得這麼慘!這樣的棋力何止讓她七子,讓她十七枚棋子,他都能贏!
“敷衍我!”無涯氣結。
也許,一直是自己刻意結交,存心走近她。她只是不想得罪自己罷了。可是她為什麼要從面具人手裡救他?為什麼要替自己找藥治病?無涯腦中一片迷茫。
既知自己對穆瀾生出了好感,何必再去深究這些問題?他嘆了口氣。明天就打發她離開吧,眼不見心不煩。也許時間長了,他就不會再對這個少年有所牽掛。
第70章 刺心
晚間最後一次針炙過後,穆瀾跟著進了方太醫的房間,嘻皮笑臉地套話:“老大人,那位究竟是什麼來頭,您給指點一下?免得晚輩無意中得罪了。”
年輕的皇帝看似羸弱斯文,心思慎密。穆瀾進京不久,就懷疑起她的性別……如果是個兒子,他鼓勵穆瀾靠近皇帝。那是條捷徑。然而現在的穆瀾走上了一條佈滿陷阱與殺機的路,九死一生。
方太醫對杜之仙起了怨懟之心。叫穆瀾來找自己,難道他就不能替她做穩妥的安排?不對,杜之仙老謀深算,國子監裡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穆瀾不得不去。
如今只能讓她離皇帝遠一點。知道無涯是皇帝,穆瀾還願意離開嗎?她連國子監都敢去,還有什麼她不敢做的事呢?一念至此,方太醫推開了窗戶,撫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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