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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海棠疏落有致地插在白瓷瓶中。殿內多了幾分春意。許太后欣賞著細密貼著花枝怒放的花朵,染著蔻丹的指甲輕輕從上面刮過:“和丹桂一樣,花長得小氣。顏色還算喜慶。”
這時小太監急步從殿外行來,躬著身稟道:“娘娘,譚公公來了。”
用早膳的時間,譚誠這麼早來做什麼?許太后有點吃驚,指甲微微用力,刮下了幾朵米粒大的花。她衝指甲吹了口氣,將花朵彈掉,吩咐道:“梳妝吧。”
她換了紫紅色對襟大袖衣,梳了高髻,滿意地打量著鏡中雍容華貴的自己,緩步去了前殿。
譚誠並未落座,揹負著雙手站在殿中。聽到環佩叮噹,他微笑著望向盛妝行來的太后,抬臂躬身:“娘娘安好。”
“公公難得這麼早來,可有急事?”許太后登了鳳座,沒有掩飾臉上的好奇。
“今天端午,咱家給太后娘娘送節禮。”
“本宮今天要裹些棕子,回頭給公公送一籃嚐嚐。”
朝陽穿過殿門,投下一片溫暖的色調。殿堂太大,服侍的人悉數退到了門外。許太后和譚誠坐在空曠的殿中,極溫暖的聊起了家常。
“皇上親政以來第一次有了天子門生。今天什剎海辦瓊林宴,極為熱鬧。”譚誠微笑著感嘆,“光陰似箭。咱家記得當年跟在先帝身邊侍侯,在什剎海遇到了娘娘。”
提起皇帝與往事,許太后眉間舒展,有些感慨:“一轉眼咱們都老了。”
“娘娘可不顯老,哪像老奴和素成,雙鬢都白了。”譚誠笑道,“宮裡頭像老奴一樣見過娘娘二十年容顏不改的老人不多了。”
許太后輕撫著鴉青的鬢角打趣道:“譚公公操心事太多。照本宮看,那些瑣碎小事讓下面的人去辦就是。您也該享享清福了。”
“皇上年輕。總有些官員仗著是先帝老臣,跋扈囂張。老奴不敢懈怠。”譚誠恭謹地回道。
譚誠不可能放棄手中的權力。許太后不過言語上說的兩句,心知無用,就轉過了話題:“哀家令禮部選送適齡大家閨秀進宮待選。會試過後,皇上就該冊立皇后,綿延子嗣為重。公公以為呢?”
“太后聖明。宮裡既然添了月美人,中宮虛懸太久,朝政不穩。”
“公公可有皇后人選?”
許太后試探著譚誠。
譚誠輕描淡寫地說道:“禮部自有章程。選送的閨秀總能挑出令太后娘娘可心的皇后。”
這麼說來,譚誠不打算插手皇上立後?他一早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許太后沒有接話。
太后並不相信他不插手立後。譚誠笑了笑道:“先帝過世十年了。宮裡一直沒有采選過。咱家以為皇上今年立後納妃,明年可從民間採選適齡女子以充後宮。”
許太后輕舒了口氣。
這是一次交換。皇后的人選譚誠不插手。但嬪妃中一定會有譚誠送來的姑娘。許家能定中宮皇后,太后很滿意。她笑著點頭:“譚公公所言極是。宮裡進批新人。到了年紀的宮人該放出宮去。以免有傷天和。”
“娘娘可得好好甄選,這是善舉。”譚誠說罷起身告退。
許太后微笑著望著他走出殿門,思忖著譚誠的真實來意。
走出宮門,他回頭看了眼,淡淡說道:“可惜你兒子未必願意娶你定的皇后。”
譚誠走了一截,停下腳步問身邊跟著的梁信鷗:“你最近一直在查丁鈴被人一路追殺至京城身受重傷的事?”
“是。屬下查到現在,尚不知道追殺他的人是誰。”梁信鷗心裡充滿了憤怒。這天底下還有他查不出來的事,他猶豫了下道,“該不會是珍瓏……”
“有人想找錦衣衛的麻煩。東廠不必摻和進去。”
當初刺客珍瓏連殺東廠六人。錦衣衛在旁邊看熱鬧看得高興。如今有人要殺錦衣衛的人,東廠不看笑話,還去幫錦衣衛查詢殺手?
明白譚誠意思後,冷汗從梁信鷗後背沁了出來。他對丁鈴太過關注了:“屬下險被私仇蒙了心智。謝督主提醒。”
譚誠溫和地說道:“侯耀祖夫婦已在押解回京路上。其子侯慶之抹脖子跳御書樓。滿朝官員和國子監那些儒生都盯著這件事不放。咱家在金殿上接下押送侯耀祖的事。出了閃失,東廠就被人看笑話了。”
梁信鷗趕緊答道:“屬上早已令人盯緊了錦衣衛。另已派人去淮安府調查庫銀調包,河堤垮塌的線索。”
“三十萬兩河工銀入了庫才發現被調包。做這件事的人勢力不小。見侯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