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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勞累初一為他採藥,主動向我臣服討要解藥。一拿到藥,他就接了封爵的詔令,決定協助我找到你,並綁走木迦南,替初一消除身邊的累贅。”
他的話落地有音,加之不急不緩的語氣,容易讓聽者受蠱惑。
冷雙成轉念一想,暗道“不對”。蕭玲瓏雖說愛耍些小手段,但在情誼上,從未做過令她生厭的事情。她朝樹下張望,尋不到簡蒼的一絲蹤跡,無法使暗法提醒她不可上當。
池塘水面啵的一聲,冒出了一張雪白的臉,柔順的黑髮盡數披在肩後。
蕭政是查巡了周遭溼潤的地面後,找不到水源出處,才回到原地碰碰運氣的。對付簡蒼,他的或真或假的威脅總能屢見奇效。
即便剛才訴說蕭玲瓏的事由摻了假,還是讓一心掛念木迦南的簡蒼在惶急之下上了當。
簡蒼裹著溼淋淋的衫裙爬上了石頭,伏在斜面上,大口喘氣。肩膀□□在淡月下,新傷舊痕泡了水,泛出一圈白光。蕭政拽下披風甩了過去,遮住了她的身子,冷冷道:“聽不進我的告誡,只得自討苦吃。”
他警告了她多遍,不準逃。她也逃了多回,累得自己辛苦,結局還不如意。
簡蒼回道:“寧願吃虧,只求心安。”
蕭政嗤笑:“能頂嘴就證明有氣力趕路。”
簡蒼將凍得發白的臉擱在冰冷的石面上,身子蜷伏成一團。“你殺了我吧,再帶我的屍身回去給小侯爺看,讓他放了木先生。”她想著,死了總不是累贅。
“不管你那形影不離的木迦南了?”
簡蒼有氣無力說道:“身在砧板,奈何刀俎之強。更何況我們這些愚人的想法,好氣度的侯爺是體會不到的。”
她諷刺他盡是拿旁人性命來牽制她,氣量落得狹小,不怕他聽不明白。
蕭政聽見刺耳之話,嘴邊還掠出笑容來。“你氣量大一些,那自己走吧,不要讓我動手來拖你。”
簡蒼躬身蜷伏在石頭上,並不動。
她若自殺,他會救她,不讓她死成;她逃不了,掙脫不了他的掌握,隨他回去後,會討得一頓打,還要違背心意幫他做壞事。
她望著泛著霧氣的池塘,柔嫩的草末在水裡飄著,從未覺得如此孤單無依過。
逃得累了,她背對蕭政蜷臥,開始哼唱一些小曲,像是痴人一般。
蕭政呼喝她,她只當聽不見,如果流乾眼淚也不能洗刷痛苦,那麼就讓她唱歌罷。
如今擁有的,也只剩下一副清婉的嗓子了。“初相見,霞滿天,彈指間,白頭怨。針兒尖尖,繡不出錦緞;柳絲綿綿,送春到山前……”
蕭政甚少聽到簡蒼唱歌,嗓音與風聲奏合,如天籟迴響。他知道她不甘心,沒再伸手拖她趕路。
留在樹上一直檢視動靜的冷雙成卻是暗歎一聲,從袖中掏出簡蒼贈與她的小短笛,輕輕吹奏起來。
簡蒼所唱的歌曲,訴說的是離愁和孤單,本由她的孃親教授下來的,內含思鄉思親之意。
冷雙成從瀛雲鎮逃離時,整日駕車奔波,鮮少露出笑容。簡蒼就坐在車門處,緊挨著她,唱《初相見》給她聽,對她講些家鄉的趣事。
冷雙成最終放開了憂愁,接過簡蒼的短笛,轉頭回報一笑。
小曲再唱下去,就是“我似浮萍飄得遠,終生無根回鄉關。”
簡蒼以為她漂泊無依,當真是心苦得緊。
藏在暗處的冷雙成不能再等下去,用笛音顯露了真形。
石上了無生氣的簡蒼突然哽咽起來,低低呼道:“初一……初一……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好。”她揮開蕭政遞過來的手臂,勉力站起來,朝聲源處張望。
冷雙成披著一身朦朧的月華從林中走出,容顏愈見清晰,神情溫和可親。她交合雙袖,壓住紫衫下襬,持重向蕭政行了一禮,再繼續走向了水畔,溫聲問道:“你又傷到了哪兒?還痛麼?”
蕭政未曾正眼看過冷雙成,簡蒼未曾正眼看過蕭政。她拼盡力氣從石上躍向草叢,跑到了冷雙成身旁,將傷手伸出來說:“折斷了一根手指,背上添了新傷,額上撞開血窟窿,雙腳變得不靈便——你怎麼現在才來!”她一口氣說完飽含的痛苦,躲在冷雙成背後,緊緊揪住冷雙成的衣襬不放開,小心謹慎的模樣,將兩丈遠的蕭政視作為凶神惡煞一般。
冷雙成對上蕭政冷清的臉,微微一笑:“侯爺若是有心,還請延遲一些,讓我給王妃瞧瞧傷勢。”
蕭政轉眼看著冷雙成,冷冷道:“不勞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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