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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丟下了她的頭髮,神情又變得冷峻起來。
她被大力帶得歪了一下,髮絲刷過顏面,像是一隻無形之手,拂了她一記耳光。她知道這種反應還是溫和的,壯膽把話說完:“我落在侯爺手裡,身心上下都是汙穢的,只有夢境是唯一的清淨地。若是連這個都守不住,我也沒臉再活下去了。”
蕭政冷聲問:“拿死來威脅我?”他渾然不覺,握鞭的手指已不知不覺繃緊。
簡蒼踮腳揚起脖頸,在夜色裡露出一截潔白的肌膚,將她的薄弱處送到他跟前說道:“何必威脅侯爺,我就站在這裡,侯爺只需動動手,就能一掌劈死我,我只是求個痛快。”
蕭政揚起手,劈向了簡蒼的臉面,掌風落到一半,又生生剋制住。她聽聞風聲,閉眼輕哂:“所以我的臉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是麼?”
他彎腰拾起綢繩,使勁一帶,扯得她踉蹌一步,磕上了他的後背。
背部生硬如鐵,撞得她額頭髮痛。她抬袖去摸痛處,腳下追趕不及,被他拖拉倒地。他心底生出一股戾氣,將原本有的柔情滌盪了乾淨,狠勁傳遞到手上來時,就讓他不管不顧地朝前走,在砂石地面上拖曳著她的身體。
簡蒼受痛,掙扎說道:“殺我不過一招而已,又何必這樣羞辱我?”
蕭政冷笑不答,繼續朝前走。她咬緊牙關,將手指扎進地底,緊摳著不放,奈何力弱,已折斷了食指。尖銳的痛意使得她冒險做出一個巨大的決定,她翻滾著身子,狠狠朝路旁的尖石撞去。
血從額上流下,遮住了她的眼睛,也終於讓蕭政停止了拖曳的行為。他大步走過去提起她,用袖口擦了擦她的血跡,冷冷說道:“與我抗爭,你贏不了,以後記得放乖巧些,才能討得好處。”
簡蒼昏頭昏腦地站著,半晌沒回過神,全身遍佈痛意,麻木得沒有反應。
蕭政說了什麼,她聽不見,只是呆站。
這時,一條小山蛇穿過山道,擺著尾巴擦到了簡蒼腳背,她頓時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喉嚨裡發出咕的一聲,想都不想就跳向了蕭政那邊。
蕭政滿心的怒氣降低了不少,臉色也稍稍緩和,不再透出冷厲。
“是什麼?是什麼?”她驚慌失措地問。
“兔子。”
她擺了擺靴子,像是要抖掉上面的悚然感,說道:“不對,不是兔子。”
蕭政知她武力差,目力應是短缺,不能看清過於細小的事物。可他對上她凝肅的臉容時,突又覺察到,她的感觸力應是異常敏銳的。
因她一字一頓說道:“是蛇,一尺五寸長。”
“你怎會知道?”
簡蒼不答,抬手抹去額頭滲落下來的血水,白皙的臉顯得汙敗不堪。蕭政撕下綢布,從懷裡摸出藥包,一併丟進她手裡,吩咐道:“包紮一下。”
“不必了。”傷口太多,包紮不了。
簡蒼沒動,木然朝前走去,他抓住她手臂要幫她,她就大力擺脫,冷冷說道:“侯爺何必假意惺惺?明明知道我的面板和別人生得不同,非常脆弱,能感受到一切細小的力量,所以才一次次地抽打我,讓我承受更多的痛苦?”
蕭政稍稍一滯,說道:“難怪五鞭也受不住。”
她想冷嗤,奈何性子溫和,擺不出鄙夷的臉色來。她會做的事情,只是默然轉頭,撇開他再朝前走。藉著從崖口滲落下來的月光,她看清了兩旁的道路,還有在草叢中伸出頭頸打量的小獸們。
她伸手去拂背後,一點點拔出扎進皮肉裡的尖石、荊棘、樹刺,稀稀落落丟了一路,忍住痛一聲不吭。
點點血水從她身上濡出,彙整合一縷縷的細流,染溼了砂石道路。
蕭政跟在簡蒼身後,臉色變得極不好看。
簡蒼突然停住了腳步:“太痛了……我想洗一洗……”
樹林邊有一處水草豐沛的池塘,周遭泥土軟和,不見動物過來飲水的爪痕。
簡蒼從地勢推斷出,水底極深,或許還藏有蛇魚巢穴,使得動物們不敢靠近。她看著水面木然問:“要怎樣做,侯爺才能讓我下水?”
“脫光。”
簡蒼抓緊了衣領,拼命搖頭。
蕭政譏笑:“又不是沒看過。”
她看看夜色已深,吞吐道:“那你背過身去。”
蕭政採用了折中之法,所依賴的依然是那匹他帶來的紅綢。他繫好了簡蒼的腰身,執住了繩頭,背向而立,放她步入水中。她走兩步就要回頭去觀望他的背影,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