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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來,他學到了不少手藝,尤其是膳食一項,能討取府上主母一家的歡心。他能委曲求全,所得的回報就顯得好多了,直到秋末那晚蕭政的迴歸。
蕭政瘦得不成人形,還頂著一個光頭站在蕭玲瓏床鋪前,嚇了蕭玲瓏一跳。
蕭政的武功可用“鬼魅無蹤”來形容,他又用被子裹住了蕭玲瓏,冷冷說道:“你活得很好,可以不用死了。”
十四歲的蕭玲瓏還未明白,為什麼陡然出現的兄長會說這句話。
當晚風大,後宅寂靜無聲。
蕭政在蕭玲瓏所做的晚膳里加入蒙汗藥,等夫人及子女睡著,一把火燒光後院,再趁黑手刃七年前待他不夠親善的下人們。
蕭老爺聽聞噩耗,趕回府宅時,只剩下瑟瑟發抖的蕭玲瓏及一兩名婢女迎接他的車駕。他氣急攻心昏了過去,此後又大病一場,光景大不如從前。
蕭老爺毒打蕭玲瓏,幾乎致死,都沒問出失火緣由。官府來勘驗痕跡,再加上婢女的證詞,都可洗刷蕭玲瓏的嫌疑——他吃了同樣的晚膳後昏睡,一步未出廂房,風捲殘火飄向他這邊,他陷落在火海里,未曾逃離過。
蕭老爺無奈接受現實,重修府宅,將唯一的子嗣蕭玲瓏留在身邊教養。
不多久,蕭政身穿僧衣來府上化緣,長得眉清目秀,言談誠懇有禮。蕭老爺瞪眼問他:“孽子敢回來了?”
蕭政單掌為禮,恭順說道:“小僧在青山寺剃髮修行,每日唸經求佛,為爹爹祝禱安康。”他朝蕭玲瓏看了一眼,蕭玲瓏會意說道:“爹爹留下哥哥吧,添茶倒水也能多一人侍奉。”
蕭政順理成章留在了蕭家,似是變了一個人,變本加厲地督促蕭玲瓏學武。
彼時蕭玲瓏還不知道,蕭政已有將他養成替身之意。稍有不滿,便會討得一頓鞭打。
蕭老爺想插手兒子事務時,已無力迴天。
因為蕭政比他還要兇狠,仗著深沉的城府與狠辣的武功,將府上一眾人收復得服服帖帖。當他喚僕從取來鞭子要責罰蕭政時,鞭子卻被遞到了蕭政的手上。
他只能就此罷手。
蕭玲瓏的日子更加悽苦了,到了最後,還被蕭政扯出家去,丟到軍營裡進行歷練。
蕭政從小小的營兵做起,透過武鬥贏取了供奉教頭之位,再在兩年一次的武選中脫穎而出,進入上京為御前侍衛。
蕭玲瓏在西營裡掙扎兩年,累計戰功,也爬升到教頭之位。正當他思忖著該怎樣再升一級,應對蕭政的差使時,蕭政已討獲太后歡心,以侍衛之身帶兵東征西戰,屢建奇功,被晉升為王侯。
蕭政在遼國外的異族心中及宋人耳裡,都留有血腥暴虐之名,從那時起,蕭玲瓏就興起了外逃之心。
蕭政先一步,提來了蕭玲瓏,日夜嚴加管束,教導他兵法、武功,逼他生活習慣同化。
蕭玲瓏怎會順意服從,蕭政在鞭笞懲罰之外,再加上一條喂藥的手段,緊緊掐住了蕭玲瓏的命運咽喉。他對蕭玲瓏清楚地說:“我不是逼你做第二個蕭政,而是教你怎樣生存。萬一有一天蕭政這個人死了,你還能頂我的缺,繼續活在人前,承受功名富貴,撐住蕭家的門面。”他看著蕭玲瓏若有所思的眼睛,冰冷說道:“因此,你必須要學會怎樣做蕭政。”
蕭玲瓏抗爭不了命運時,只能向蕭政低頭。
蕭政攀升極快,入了樞密院做指揮使,掌握到了軍權。
蕭玲瓏經過多年浸淫,終於學會了怎樣做蕭政,只是在內心深處,仍埋藏了一抹良善,使得他見到傷痕累累的簡蒼飽受欺辱時,爆發了本性來,故意鬆開□□放她逃走。
牽扯到簡蒼的隱秘,蕭玲瓏便不再講了,對窗外聆聽的三人說道:“我與蕭政之間的牽連很特殊,像是並蒂而生的常棣花,彼此相依,又各發華枝,折了任意一枝,都不足以斷根本。”
冷雙成一針見血。“你對他敬畏和遵從,他對你倚重和賞識,都少不了對方的扶持。”
蕭玲瓏淡淡加上一條:“即使起紛爭,都不會想到要對方的命,除非是真的被惹惱了,事情沒有迴旋餘地。”
冷雙成暗想,玲瓏兩次說過相同的話,都透露出蕭政地位在他心中不可撼動之意。要對付蕭政,真需從長計議。
她趁機說了說儒州鐵劍山以北,蕭政發兵追討遼使被刺一責。
蕭玲瓏倦怠地閉上了眼睛,斜靠在榻上說道:“他既發兵,就會驚擾到鐵劍門,我的解藥可不好採到了。”
冷雙成預設道理。隨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