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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政走回寢居,廊道上耶律起音提著一盞燈正在候著。一見到他孤身回來,她就明白了過來,微笑說道:“我瞧王妃臉色不大好,侯爺當真不跟去看一看麼?”
蕭政頓步:“有話直說。”
耶律起音咬咬唇,徑直說道:“即便王妃不嫁,我的婚禮可依然算數?”
“是的。”
耶律起音暗舒一口氣,明眸對上蕭政的臉,稍稍一頓,後又不著痕跡地移開。
他冷冷清清站在門前,俊容沒了嚴峻的意思,讓她也稍感適宜。
“還有事麼?”蕭政耐心問。
耶律起音連忙行禮退下,走得不緩不急,好不容易將一顆砰砰跳的心給捂嚴實了,不曾洩露出半分眷念之意。
只要他能客氣待她,不拒絕她的靠近,那麼她也沒必要緊追在簡蒼身後不放,惹他生嫌。
此後,她再也未曾去打擾簡蒼,老實留在侯府裡,做一個待嫁新娘。
夜深露重之時,蕭政從冷清的床閣裡驚醒過來,擦去額上的汗,起身披上外袍,走去了石牢。
值守的獄卒睡倒在公房裡,整座地牢靜寂無聲。
他拾級而下,看見簡蒼亦然熟睡在石床上,手裡牢牢抓住冷雙成的袖子,迫使冷雙成只得坐在床邊,就著一盞孤燈看書。
冷雙成轉頭看到蕭政,默然辨認一下,才輕聲招呼了下:“見過侯爺。”又扭過頭去看書,當他是一道飄忽來去的影子。
蕭政來石牢探望過三回,前兩晚還耐心抱走簡蒼去溫暖的地方待著,今晚見她如此倚重於冷雙成,不離不棄的樣子將他比了下去,他在臉上硬生生浮起個冷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雙成瞥了眼外面已然恢復了冷清的牆壁,暗想著,他既然能來,可見對簡蒼是有餘情的,但不知因何緣由,總是不能待簡蒼一心一意。
畢竟連她這個外人都知道,烏爾特族向來不娶二妻。
冷雙成放下書,突然又想起了秋葉。
秋葉說,需信他不曾辜負她。
她信,哪怕聽聞到了許多的風聲和訊息,他已在海口鎮與靈慧成婚。
不是親眼所見之事,就不能妄加揣測,以免辜負他的好意。
更何況她已記起,秋葉拈住她耳角,曾緊聲威脅她,要她看清,常伴靈慧左右的男人到底是誰。
她揉著耳朵嘀咕道:“不就是你鞍前馬後奔走,對公主大獻殷勤的麼。”
秋葉冷臉要來揪住她的髮辮,她連忙逃開,就此揭過了他的暗示。
現在想來,她猛然意會到,在海口鎮伴遊的男人,當真不是秋葉,而是公主身旁一名二十出頭的俊逸書生。
那人應是常太傅之孫,當今的新科狀元。
由此可以推見,秋葉並未娶親,駙馬另有其人。
冷雙成轉念一想,“推見”而已,又不是真實之事,算不得數。
她既然認定推論不算數,那麼心底對秋葉的記恨,就不會少一分。
他畢竟為公主大肆置辦婚禮,將訊息散透至各處,誰又能理會到,他不曾對外宣稱駙馬是他的深意。
他藉著公主成婚的幌子,在商鎮、軍鎮緊鑼密鼓地佈置軍力陷阱,不便向她透露隱情,她不怨;他覺得虧欠了公主,廣擲千金運來華美禮品,在她面前完全不遮掩大方意態,她也不怨。
她只怨,將她擄到海口鎮,故意親待靈慧,逼她做出反應,還大饗仕女宴,用點滴私密手段對她,著實羞辱了她的顏面。
他在人前人後,是不一樣的行事。
因而她也要學到,在人前人後,待他不一致,趁他丟落地“出宋境、不準回”的旨意,跑得遠遠的。
冷雙成一旦想好,就不會生出瞻顧不前的猶疑心思。她收了書,坐在椅中將就了對付了半宿的睡意,待天亮後,向簡蒼講明,蕭政來石牢探望一事。
簡蒼淡淡道:“來了又如何,不會真對我退讓,更不曾厚待我一回。”
冷雙成適宜沉默,不再接話,恐怕燃起簡蒼的厭惡之情,牽動了胎氣。
簡蒼出門上工之前,冷雙成再提抓藥保胎之議。
簡蒼說:“你動手煎藥,蕭政就會知曉,懷孕的女人是誰,那可是萬萬使不得的事。”
冷雙成每日替她號脈,見無異樣,才按下了強行配藥的心思。
簡蒼路過長街時,終究按捺不住關懷之情,朝藥鋪張望了一下,腳下有所遲疑。
冷雙成看在眼裡,溫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