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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鬢角殘發下,還極清淺地掠過一道傷痕,細看才能發現。
這些均是他的手筆,派她出府時,他曾用金葉子削落她的一縷髮絲,再劃傷一記顏面。
如今她站得近,又拂送一絲縹緲冷淡的髮香,引得他的心神渙散了開去。
冷雙成發覺秋葉在打量她,更是利落地包紮他的傷口,打算儘早結束這種看不見的折磨。
秋葉問她:“不痛了麼?”
她稍稍直起腰身,用手去拂右肩,沒看到任何血漬傷痕,隨口應道:“不痛了。”
他冷淡道:“長個記性。”
她想著,經他懲戒六七次,該用心的地方瑣碎繁多,記性確實有待提升,就是不知他所說的具體是指什麼……她只停頓一下,就繼續忙著手上的事情,聰明地不接話。
秋葉看她眼睫撲閃兩下,像是蝶羽輕輕觸動,知她又藏了心事。方才見她突然拍了肩,與他記掛的面傷並不符,使他突然想起來,她縛住他雙臂救蕭玲瓏時,曾在背後吐過一口血。
或許她以為,內傷並不重要,撲濺到肩衣上的血汙才是緊要的。
而他知道,內傷是一種看不見說不出的痛苦,令他徹夜難眠,生生熬著寢居的孤寂。
聊解寂苦的顏面在前,秋葉忍不住伸手去掠她臉上的淺傷,指尖還未觸控到面板,就被她察覺到了,還閃身避在一旁,防備地看回來。
他看著她不說話,倒是把她看得窘迫,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失禮的事。
隨後,她又執起布條要替他裹傷。
秋葉遽爾收了左臂,冷雙成的手就被晾在了座椅外。
她稍稍急切:“公子您別動,馬上就裹好了。”
他拂下袖子,冷淡道:“退下吧。”
她哪裡料到他突然又變了脾氣,頗有些無奈。默然站了一會兒,她低聲問:“公子到底要我怎樣做,才能消消氣?”
他抬眼看她:“隨我回府。”
她躊躇難應。
他冷語道:“翅膀還硬,也飛不出我手心。”
她立刻答:“公子派我外出執行任務,焉有半途而廢之理?”
這是合乎情理的推辭,秋葉早已料到。他不發一語站起身,掠過冷雙成時,後背肩胛下衣袍溼濡痕跡加重,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眼前。冷雙成稍稍一怔,自然能聯想到,怕是自己那兩掌拍得重了,將他拍出內傷來?
她迎上去,溫聲勸道:“公子多留一刻可好?讓我瞧瞧您的背傷。”
秋葉不應她,徑直走出三重院落,一路上熒白的燈光落在他肩上,將他的背影映得巋然不動。
四夷館外,紫金燈籠高掛,街道已被清空,正恭敬候著驊龍馬車及騎兵隊。
冷雙成跟著秋葉的背影來到外院大門處,便頓住了腳步,留在臺階下。她微微躬身施禮,打算恭送馬車離去。
這時,館內急急奔出一名僕從,直向馬車而來。騎兵提劍阻攔他,他噗通一聲跪下,忍泣道:“公子留步!我家小姐身子弱,不便來迎候公子,懇請公子移駕花廳,有國事商談!”
他將國事兩字咬得極重,表露出他家小姐邀約的決心。
秋葉聞所未聞,徑直登上馬車坐定,抬手輕敲木槅門一下,並不吩咐一個字。
車伕會意,拉住韁繩,讓白馬停駐在原地,偕著騎兵隊紋絲不動地站著。
冷雙成半晌不聞動靜,抬頭去看,只看到周遭身影寂寂,眾人靜默得如同石塑。只有地上跪著的僕從,臉面上漲得通紅,嘴唇抖了又抖,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走出門斡旋場面,對僕從低聲說道:“公子受傷需療治,舉止多有不便,請小哥回去轉告小姐,公子去不得。”
僕從眼中含淚:“可是小姐……小姐她沒多少時日了……”
冷雙成何嘗不懂魚鳴北的難處,可一旦遇上秋葉行事的風骨,所有人都只能鎩羽而歸了。她溫聲道:“小哥多勸小姐靜躺養傷,後面事情如何行進下去——還未可知。”
僕從抹淚離去,冷雙成退向一旁等候,馬車內寂無動靜,既不走,亦不發令。
雪衣隊長翻身下馬,對冷雙成抱拳行禮,朗聲道:“初一為隨扈,理應送公子回府,我等需歸營點卯,有勞了。”
一聲“起駕”,冷雙成只能跟隨馬車走向葉府。驊龍走得穩健,頂幔隨風只微微晃盪,卻沒送出車裡的半點聲息。她念著秋葉的傷,隔窗問道:“公子運氣試試,左臂及兩肩下,可還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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