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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翻譯了赫胥黎《天演論》和亞當。斯密《國富論》的一代宗師“大神”,啟蒙和教育了整整一代中國人的拓路前輩,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從後世穿越來的孫綱心中的“偶像”。
現在,“偶像”就在面前,能不激動麼?
眼前的嚴復看上去四十多歲,身著學者長袍,戴一頂小圓帽,臉上掛著一副眼鏡,顯得溫文而雅,他看見孫綱後發現這個年輕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上去十分激動,不由得很是奇怪,他摘下帽子,叩在胸前,向孫綱微微俯首一躬,行了個禮,孫綱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他的手,倒把嚴復嚇了一大跳。
“先生不必多禮,您能來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孫綱扶著他讓他坐下,趕緊說道,
“見信後如芒刺在背,怎能不來?”嚴復笑了笑,說道,“變法失敗,國家幾陷絕境,嚴某以為天下大劫將至,唯願與國同亡,而足下扭轉乾坤,使國家轉危為安,也等於是救了嚴某一命,說起來嚴某應該感謝足下才是。”
“國家危難之時,凡我炎黃子孫,哪一個能坐視不顧?”孫綱說道,“不瞞先生說,在那時,我也沒想到能活著從戰場上回來。”
“我看過足下給李中堂寫的信,”嚴復說道,“縱戰不利,願與我東民同沃中華我土,嚴某聞之泣下,倘若我民人人皆如敬茗,國家何愁不強!”他說著重重嘆息了一聲,“可惜,放眼全國,如君者又有幾人?”
孫綱想不到嚴復居然會這麼說,他一時沒有弄明白嚴復的意思,略一思索,說道,“此番得以消彌大亂,逐退俄人,我海陸軍將士血染沙場,東省萬民亦捨生忘死,足見民心思奮,如今專制已去,共和已成,先生一身修為,正可一展抱負啊。”
“嚴某有一言,說與敬茗,請敬茗不要見怪。”嚴復對孫綱說道,
“先生儘管直言無妨,在下洗耳恭聽。”孫綱說道,
“夫專制之去,未必是好事,而共和之成,亦未必不是壞事。”嚴復說道,
孫綱讓嚴復這一句話說的愣了起來。
聽這話的意思,嚴復是對現在中國的“共和”體制有“異議”了。
這是怎麼回事?嚴復大神不是一直希望中國變革的嗎?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難道,這就是李鴻章寫信要他出山而他沒有立即答應的原因?
“願聞其詳。”孫綱說道,神情也變得十分專注起來。
“這只是嚴某自己一家之言,話出某之口,入敬茗之耳,敬茗聽則聽之,不聽亦無妨,”嚴復說道,“此言恐不獲解於現時,更致聚訟於後世,唯敬茗年紀雖輕,虛懷若谷,雅量高致,能容嚴某在此狂言無忌,嚴某這裡先謝過了。”他說完起身,向孫綱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四百三十八)招“大神”入夥
“先生不必多禮,”孫綱對嚴復說道,“正如先生所說,先生能在這裡暢所欲言,這一點也許就是共和較專制強的地方了。”
“如今之共和比起滿清之專制,確實有很多好的地方。”嚴復說道,“然敬茗可知,我之國情民性較西國截然不同,泰西諸國尚未盡為共和之國,而我國驟然全棄古制,敬茗以為可乎?”
嚴復這麼一說,孫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嚴復是希望在中國實行君主立憲!
嚴復告訴孫綱,中國的國情民性都和西方國家不同,現在實行“共和”政體,很容易造成國家政局的動盪,甚至有天下大亂的危險。
而且,在嚴復看來,中國老百姓自身存在的問題,是不能僅僅用“民智未開”這幾個字來形容的。
嚴復是這樣對孫綱說的,“一國之強弱存亡決乎其民者有三,一曰血氣體力之強,二曰聰明智慧之強,三曰德性義仁之強。而近世我民之不具備此三者,八股科甲積年之害也。夫八股非自能害國,害在使天下無人才,其使天下無人才奈何?曰有大害三:其一曰錮智慧;其二曰壞心術;其三曰滋遊手。此三害以致中國民品之劣,民智之卑,非一言能盡述之,亦非一時之政能盡變之。即有改革種種,害之除於甲者將見於乙,泯於丙者將發之於丁。專制之政,可以強力一時收束之,徐圖教誨改之;而共和所謂之政聽決於民意,國之大政皆決於群哄,明知其不可行而不得不行,若稍有拂逆,則使當國者去之,不問其施政之得失,所謂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國體變迭,如同走馬之燈,此為利國利民之政體乎?竊以為共和之害,大於專制之害也。”
嚴復看看孫綱沒反應,又對孫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