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缽皺著眉看完了兩份羊皮卷,在這兩份羊皮捲上,以漢文寫著徵兆契丹各部向盧龍軍關牆展開軍事報復的命令。契丹沒有文字,自從接受大唐冊封以來的百多年裡,在契丹上層權貴中一直以漢文作為書寫工具,契丹權貴們也多少都能說會寫一些漢文。
“和議是我親自去薊州跟盧龍軍山後行營總管趙敬談成的,當時李誠中也在。這個人是山後行營都虞侯,按照漢人的官階,是山後行營中能說得上話的三個人之一,他對和議並不贊成,我看得出,他不想接受這份和議。按理來說,以他的官階如果要反對的話,我們與盧龍軍的和議不會那麼容易達成,但事實上以我的觀察,趙敬本人並不看重這個李誠中,山後行營的大多數軍官也並不認同他。”…;
阿保機道:“阿缽兄弟的意思,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確實是李誠中挑起了戰端?”
阿缽搖頭,道:“恰恰相反,從我的接觸來看,李誠中對我的不喜歡是從明面上流露出來的,而且他對和議的反對是光明正大提出來的,所以他不是一個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這樣的人對於不喜歡的事情可能會反對得很激烈,但是一旦成為既定事實,他也不會公然違背。所以,我認為很有可能是烏隗部的乞活買攻擊營州,繼而遭到李誠中的反擊。”
阿平忽然在一旁道:“滑哥他們說是李誠中使詐‘誘殲’了烏隗部主力,這不像是李誠中的作為。”
阿保機若有所思的看著阿平,阿平是個將一門心思撲在戰事上的人,他對權力的爭奪並不關心,只對作戰感興趣,在和滑哥兄弟的勾心鬥角中,阿平很少說話,向來是阿保機怎麼說,他便怎麼做。此刻忽然談到了李誠中,阿平便立即談論起了這個人的作戰方式。
“自從柳城陷落、品部降敵之後,我就專門打聽過這個人。這個人是從去年秋天冒出來的,當時還是平州軍周知裕麾下的軍官,據說手頭上只管一百兵。到今年三月攻佔柳城為止,短短八個月,他和品部接戰三次——那些小的戰鬥不包括在內,三戰全勝,繼而降服了品部,入主柳城。”
聽阿平這麼一說,阿缽也不由點了點頭:“咱們大夥兒都知道這個人,確實很能打,這一、兩年裡,都是咱們契丹人壓著漢人打,他卻頂住了咱們壓力,反而把品部給打沒了。這個人堪稱良將,需要咱們整個部族慎重對之……”
阿平打斷阿缽的話頭,道:“慎重對之是應當的,但良將則未必,以我的觀點,李誠中算不得良將,他的臨陣指揮水平不高,對戰鬥的嗅覺也遠遠不夠。品部和我們述律家很近,有一些品部的族人逃到了我這裡,其中有一個參加過前兩次戰事的,還有一個參加過第三次戰事,和他們的談論中,我發現,這三次作戰中,李誠中一直處於極為被動的地位。第一次在榆關、第二次在白狼山中,李誠中都遭到了品部的突然襲擊,他的臨陣指揮也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始終處於被動挨打之中,第三次在白狼山北麓,他甚至被圖利打了一個埋伏,在戰鬥中更是被圖利率軍衝亂了軍陣……”
阿保機和阿缽都在皺眉思索,曷魯卻聽暈了,他張著嘴半天沒合攏,忍不住插話道:“可是……可是……不是說他三戰三捷麼?”
阿平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指揮第一次、第二次戰事的兀裡,唔,其實我們都知道實際指揮者是可丹,還有指揮第三次戰事的圖利,公平的說,都做得不錯,就算我來指揮,也不可能會更好了——或許只有第一次榆關戰事中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錯誤,讓李誠中獲得了幾天時間整修關門——但我看來不影響大局。戰鬥開始之後,他的軍隊都沒見到有什麼出彩的臨場排程,但是就這麼打下去,打下去,然後一直到戰鬥結束,他就打贏了。”
曷魯感到有些難以理解,問道:“為什麼?”
阿平嘆了口氣,雙手一攤:“很遺憾,那幾個逃回來的品部士兵說不清楚,我也搞不懂。所以我說李誠中不是良將,他在每次作戰中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應當是被逼到了絕境……好吧,話題轉回來,所以我說這不是李誠中的作戰風格,什麼‘誘殲’之類的說法,實在站不住腳。而且我相信大家都清楚,乞活買雖然貪婪,但絕不會是輕易上鉤的人。”…;
眾人默然,良久,阿保機打破了沉默,道:“好吧,看來我們應當加強對李誠中和營州方面的情報蒐集了……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是滑哥那邊。”他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微笑道:“滑哥兄弟害怕了,”阿保機微笑道:“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想以這種方法將咱們趕到關牆去。大夥兒說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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