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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都頭坐在自家堂上,望著跪在地上的三郎任遂煥,心中百感交集,任氏坐在任都頭旁邊,不停抹著眼淚。
“請大人恩准!”任遂煥再次將頭重重磕了下去。
“三郎,你大兄和二兄都上了戰場,家中只剩你在,若是連你也走了,家裡可怎麼辦啊!三郎,別去了,好麼?”任氏已經泣不成聲了。
“母親,燕王已下軍令,凡十八至二十五歲,須於三日內向官府報到,兒子今年已經十八了……”
“三郎,任家一家三位子弟,兩個都從了軍,只留一個養老送終,這點念頭,燕王會不答允麼?去年殿下來咱們家看望你父,曾說要好生照應咱們任家,回頭讓你父去向殿下求情。想來殿下必然會首肯的。”任氏苦口婆心的勸道。
任遂煥搖頭:“兄長們是兄長們,三郎是三郎,兄長們上陣廝殺,三郎也不願落於人後。再者,兒子自幼受大人教養,習的都是戰陣殺伐之道,若是不能從軍,真不知該做些什麼!母親,劉七和週二他們都已經和兒子約定,大夥兒今日一道去官府應備。母親若是阻止,兒子就會被人恥笑的!今番河北危難,正是吾輩男兒奮起之時,夥伴們都言道,燕王旌旗所指,即是吾輩之所向,雖百死而不回!”
任都頭終於動容,忍不住喝彩:“說得好!”
任遂煥驚喜抬頭,望向自己父親:“大人。這麼說,大人恩准了?”
任都頭嘆了口氣,點頭道:“去吧,咱們老任家以武傳世。若不從軍,難道真去當什麼商賈麼?可惜某身子骨不行了,否則今日也要去殿下跟前討個差事……三郎,既然要去。就努力殺敵,上不愧對祖宗,下不愧對你這十年來的勤學苦練。好生廝殺出個名堂,為父也好在殿下面前為你求個前程!”
任遂煥大喜,鄭重的給二老磕了三記響頭,將腳旁的包袱挎在肩上,一躍而起,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行去。行至門前,從老家人手上接過長槍,猶豫片刻,低聲叮囑道:“任伯,家中大人就拜託任伯了!”
老家人哈哈一笑:“三郎放心就是,只管去,家中一切都有某來料理就是。”
門外兩顆腦袋探了出來:“三郎,可以了麼?”
任遂煥嘿然道:“如何不可以?劉七、週二,走著!”
三個年輕子弟興高采烈的各攜兵刃,沿巷道而出,歡呼雀躍著從坊內奔至大街上。街道上更是熱鬧,不時看到有青壯辭別家人,或是在家人的陪伴下向南門外行去。
幾個人、十數人、數十人、上百人,年輕的幽州子弟匯聚成洪流,談笑著、打鬧著,從南門而出,向新兵訓練大營而去。
大營外人山人海,喧鬧已極。任遂煥和劉七、週二相互挽著胳膊,從人群中擠到徵募報名點。這裡早已經了十多處長龍,都在排隊等待報名。
排到任遂煥三人時,那徵募處軍官攥著筆管,將三人的名姓、戶籍詳細記錄下來,然後發給一個小木牌:“步卒六營,入營報到!”
三人繞過徵募報名點,持木牌進入大營,有軍官在營門口點驗,迅速看了一眼三人的小木牌,牌子上刻著“步卒六營”的字樣,於是向斜後方一指:“東邊行到頭向左,老槐樹下。”
於是三個人順著指點找到了那株老槐樹,樹下聚集著幾個軍官,還有許多和他們一樣前來應募的青壯。有軍官迎了過來,招呼他們加入青壯群中,等湊齊了五十人,便帶著往更裡面行去,邊走邊道:“你們以後就是暫編步卒三團六營乙都左隊計程車兵了,某是你們的隊官,姓張,以後可以叫某張隊官……”
任遂煥充滿新奇的望著軍營,左看右看,忽然不小心踩了前面一人的腳跟,那人轉回來看了他一眼,任遂煥忙道:“兄弟,對不住了,某非故意。”那人咧嘴一笑:“好說,好說,某姓江,家中行九,兄弟怎生稱呼?”
……
幽州以北,居庸關外,懷戎、媯川、懷遠、廣邊、鎮遠、燕樂、北口等處,正是山後子弟的發源地。百多年來,漢人和關外胡族於此處交衍繁息,共同生活,惡劣的山地及草原生活環境,令山後子弟形成了彪悍好鬥的性格,歷來就是老盧龍軍的優秀兵源。
當燕王府軍事動員令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有著濃重從軍習性的山後子弟紛紛應募,數千名青壯從山中走來、從草原入關,加入到幽州新兵訓練大營。
李誠中發家的營州和平州,歷來就是整個河北最擁戴他的地區,動員令一出,三天之內,上萬名年輕的適齡子弟便在父老鄉親的支援下踴躍從軍,前往官府應募,然後被送到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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