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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走錯了路?桓震簡直沒法子想象。在他的計劃之中,本來已經考慮到了敵軍分兵同不分兵的兩種情況,可是卻不曾想過,假使敵人分兵,而所分之兵又有一支迷了路,該當如何?總不能再叫人去帶他們來罷?沒法子,只有硬著頭皮,先幹掉眼前這一塊再說。至於會不會給兩隊敵人裡外夾攻,那也不是現在能考慮的事情了。
囊弩克帶著二千騎兵,一路緊咬明軍的誘餌,很快便踏進了埋伏。只聽得轟隆隆幾聲大響,地面忽然炸裂開來,前鋒騎兵紛紛倒地,後面的來不及勒馬,一個接著一個地摔倒。囊弩克心中大駭,早聽說明軍的霹靂雷火十分利害,不單能在土裡水裡爆炸,炸時還能飛出鐵片,嵌入皮肉,就如同刀槍一般,很是可怕,不想首次從父遠征中原,就給他遇上了。一面努力控制自己坐騎不使受驚,一面大聲安撫士卒,叫道:“不要怕!整隊,整隊!”蒙古兵紛亂片刻,便即恢復了陣形。驚魂少定,這才顧的上去尋那引發火器的明軍,卻哪裡還來得及?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查點死傷人數,倒不甚多,可是這些蒙古兵從沒當真見過遼東火器,給這麼一嚇,士氣大挫,有些人便交頭接耳地談論起來。囊弩克揮鞭抽去,怒道:“不許動搖軍心!違者斬!”他一邊彈壓士卒,一邊繼續前行。道路兩旁都是樹林,好在時候正是初冬,樹葉早已落光,也不怕其中隱藏著明軍的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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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弩克分兵離開之後,恩格德爾自率餘下的八千來人,繼續望西行進,卻不再象方才那般急追,而是不緊不慢地散著馬韁小跑起來。他知道明軍有意引誘自己進入圈套,自然不會莽莽撞撞地直衝上去,一面行進,一面不時喝令部下,留神提防四下動靜。
又行一程,道旁樹林漸漸稀疏起來,恩格德爾的心也愈來愈放進肚子裡去。在這等一馬平川、毫無遮掩的地方,要埋伏來去如風的八旗兵,幾乎便是痴心妄想。忽然之間,他心中想到,莫非這是明將的疑兵之計,叫自己不敢輕騎追趕,他好趁機逃走?一念及此,不由得在馬上只想跌足大叫。既然不得不出到疑兵,那麼對方兵力,定然不足一戰,這才想以此拖延時間。自己在這裡小心翼翼的工夫,恐怕明軍已經逃出幾十裡地去了。
他卻不甘心就讓趙率教這麼輕易溜走,喝令副將揮動大纛,全力催馬猛追。十里過去,二十里過去,三十里過去,始終見不到明軍的蹤影,恩格德爾開始懷疑,難道是自己追錯了路?少說也有三千人,怎能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再這般追將下去,追不到敵軍還是小事情,自己這支騎兵,可就是孤軍深入,倘若給明軍大部伏擊,遵化那邊汗王肯定來不及發兵援救。他心中愈來愈是疑惑,終於停了下來,傳令後隊變前隊,全軍回頭。
走不多久,忽然前面隊伍之中騷動起來。恩格德爾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忙叫副將打馬前去檢視。過不多時,只見副將驚惶失措地策馬奔回,叫道:“不……不得了!囊弩克他……”恩格德爾腦中轟然一響,顧不得與他廢話,兩足在馬腹狠狠一踢,馬兒吃痛,咴然嘶鳴一聲,竄了出去。
馳到近前,勒馬看時,只見先前給囊弩克帶去的兩千人,此刻只剩下了千五不到。兒子囊弩克,滿身鮮血地伏在馬背之上,一動不動,竟似死了一般。他愛子心切,大叫道:“囊弩克,你作甚麼?快些起來!咱們八旗的勇士,豈有躺在馬背上不起的道理!”叫了幾聲,囊弩克並無半分動靜。恩格德爾顫抖著手探他呼吸,旋即火炙一般縮了回來,雙目赤紅,用力扯開上身皮甲,袒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大聲吼叫。副將戰戰兢兢地上前叫了一聲“額駙”,給他雙眼一瞪,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恩格德爾大吼道:“殺光明豬,給囊弩克報仇雪恨!”一鞭重重抽在馬臀之上,飛奔向東,也不管甚麼埋伏不埋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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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震一面安排受傷計程車兵退下前線,一面叫人將虜兵的屍首堆砌起來,在路中央積成一座屍山。恩格德爾揮軍趕到,前鋒給這座屍山擋住,前進不得,停了下來。恩格德爾縱馬趕上,定睛一瞧之下,不由得勃然大怒,這明將殺了我許多蒙古好漢,居然還將屍首堆積在此,莫非想羞辱我麼?當下一疊連聲的喝令眾人下馬,將屍體搬運開來。一個蒙古兵伸手抓住一具屍體的腳踝,用力拖曳,忽然聞到一股刺鼻氣味,不由得皺皺眉頭,打了一個大大噴嚏。
他這一個噴嚏不要緊,跟著便是轟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