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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卻又極力勸說自己娶她過門,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釋出一日之間,無非勾當公事。晚間回到行轅,門房上來報說梅之煥已經在花廳候了半天,問要不要傳他進來。桓震搖頭道:“算了,我出去見他。”梅之煥自從給桓震委了廣義墾荒的事務之後,每日忙得腳不點地,非但要給拖家帶口前來應募的農民安頓住所、劃分地畝,更要應付一干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舊時地主,自己偏又是一個沒品級的贊畫,只奉了一道巡撫手令,絲毫鎮壓不住那些存心搗亂之人,實在有些難以維持了。偏偏桓震又總在義州滯留不歸,梅之煥想要尋他分說,也無從說起。好容易盼得他回了廣寧,次日便來行轅請見。
釋出兩人見面,梅之煥立刻大吐苦水,道:“大人,求你免去卑職這贊畫軍需的差事,卑職實在無能為力了!”桓震一笑,這事情早在他預料之中,當初要梅之煥以不入流的雜吏充此大任,只是因為梅之煥對他多有冷眼,滿心不願在他部下就任,這才故意使點手段,要逼得他自求升職。若無其事的道:“彬父執掌荒事數月,以為本撫此策如何?”梅之煥搖頭道:“實在大謬特謬!”
釋出桓震竟不生氣,呵呵笑道:“謬在何處?”梅之煥似乎已經豁了出去,昂首道:“與民田地而不先收荒地,以至於每每有小民認地墾荒,必定冒出一個地主來橫加阻攔,多生枝節,此謬之一也。如此大事而委之於一無品小吏,威不足以震懾,德不足以勸服,此謬之二也。遣使監田,而無人監監田之使,名為三百監田使,盡聽命巡撫一人,實則大人日理萬機,全無閒暇過問,以至於監田之人與地方汙吏勾結牟利,此謬之三也。有此三謬,行事必敗,之煥何足用哉!請大人免我職務,放之煥仍去做一戍卒罷了。”桓震十分認真的聽著他所說每一句話,沉思良久,點頭道:“確實有理。我一人之智,慮事多有不及,下次之煥瞧出紕漏,須得早早言明,莫要誤了正事。”
釋出梅之煥愕然,他以為自己這麼一通牢騷發下來,必然惹得巡撫大怒,立時將他免職,豈知桓震非但毫無慍色,反倒煞有介事地囑咐起自己來,難道他就沒有絲毫做巡撫的官威麼?桓震似乎瞧出他的心思,笑道:“有過必改,這有什麼奇怪的?為自己一人的面子文過飾非,甚至於不惜拿國家社稷陪葬,我才不做那等蠢事。”想了一想,道:“彬父以為須得有何等官職,才能任得此事?”梅之煥不假思索,答道:“遼海道足矣。”桓震笑道:“胃口好大。但現任的遼海道並無過失,我怎能任意彈劾於他?”梅之煥肅然道:“卑職正有事情,要與大人稟報。”從懷中取出一束書札,放在桓震面前,道:“這些全是遼海道與都司指揮宗敬沆瀣一氣,謀奪民田的憑據。大人慾之煥任事,必先去此二人,否則便請仍令之煥回義州去做一個戍卒罷了。”
釋出桓震吃了一驚,雖說他早已料到必定有人以權謀私,可是沒想到墾荒方案剛剛推行數月,便出來了這種蛀蟲。當下取過那書札來一一細看,大多卻是左近小民的訴狀,說是負責廣寧衛核田丈畝的遼海道,與宗敬狼狽為奸,每有小民認荒,宗家便跳出來說那荒地本屬他家所有,遼海道也就從中幫忙,將荒地攘奪過來,卻又逼迫農民做他宗家的佃戶,這才肯放與耕種。有些農戶是從外地攜家帶口而來,迫於官威,為了謀生不得不委曲求全,以每年五分租子佃下了宗家的荒地。
釋出這些地畝之中,有的已經荒廢十幾年,剛剛開始耕種的一兩年,所收能夠餬口就不錯了,哪裡還繳得出五分租子?於是有些人又在拋荒逃去,這麼一來就陷入了一個惡性迴圈。桓震愈看愈是惱火,拍案怒道:“若憑他肆意妄為,魚肉小民,某這巡撫也不必做了!”
釋出梅之煥微微冷笑,他心中以為,巡撫這般作態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勃然大怒一番之後,多半又是不了了之,豈知這一回桓震竟然說做便做,叫黃得功帶五百兵,即刻將宗敬與遼海道拿來問話。黃得功領命去了,桓震卻問梅之煥道:“彬父以為,宗敬該當何罪?”梅之煥俯首道:“卑職只是贊畫軍需,刑法綱紀,一無所知。”
釋出桓震一怔,點頭道:“你說得對。”沉思片刻,道:“方才你說監田之人與地方汙吏勾結牟利,廣寧地方的監田使是誰?”梅之煥答道:“是寧遠衛調上來的一個兵丁,名字叫做孫啟江。”桓震點點頭,叫親兵去傳他來。
釋出不多時宗敬、遼海道與那監田使孫啟江一同帶到,桓震將那些訴狀擺在他們面前,待彼等一一看過,這才道:“宗指揮,你有什麼話說?”宗敬只是一味呼冤,說那些田地原本就是他們宗家的,還取出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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