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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寶行了禮,心裡不停腹誹“也難得知道體貼人了”。
一連串安排好,再回書房時,張德寶臉上就敷了一層薄汗。
榮錦棠慢條斯理整理著書桌上的筆墨,也沒叫小黃門搭手,只說:“玉泉山安排如何了?”
張德寶忙答:“宮裡頭儀仗有寧大伴操持,定是沒問題的,已經安排張勝和周德福去行宮先行佈置宮人,一定不會出岔子。”
長信宮裡宮室緊密,到了夏天就有些密不透風,冬日裡又冷。因此早些年隆慶帝冬夏兩季都要去玉泉山行宮小住。
只後來身體不太好就沒怎麼去,榮錦棠年富力強,夏天實在怕熱得很,在宮裡熬了一年就熬不太下去了。
總他已經是九五之尊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五月時他就下令督辦行宮避暑的行程,他出趟宮很麻煩,前後要忙碌兩個多月,大概七月末才能走成。
最熱的時候能透透氣就成,榮錦棠也不是十全十美人,沒非要六月一定去。
行宮久未接駕,裡面多少有些陳舊破敗,禮部和工部早就派了侍郎過去監工,宮裡頭司禮監、御膳房、尚宮局都要忙碌起來,務必要把這太初元年的避暑好好弄起來。
他心裡頭盤算著這些事,那邊張德寶的聲音響起:“陛下,付小主到了。”
榮錦棠抬頭一看,透過窗欞遠遠就能看到一個窈窕淑女正在望月門那裡看花。
美人娉婷,搖曳多姿。
怪不得大詩人李白有詩言: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榮錦棠這般想著,嘴角略微揚起些許的弧度。
第63章 挑食 二更
付巧言正站望春亭那賞花; 小黃門把她領來就走了; 這會兒天色還早; 付巧言也不知要做些什麼。
“喜歡這花?”榮錦棠低醇的聲音響起。
付巧言忙回過頭來,利落地向他行了個禮。
“不必多禮; ”榮錦棠虛扶她一把,“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付巧言疑惑地看了過去。
榮錦棠臉上有些紅,不自在地搓了搓鼻子:“前幾日你掛了紅。”
付巧言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控制不住地笑彎了眼,心裡頭要說不高興那是假話。
“完事就好了,只那幾日是不太舒坦的。”
榮錦棠到底青年兒郎,能問一句這個已經是難得用心了; 再多的實在講不出來。
他咳嗽兩聲,只好有些生硬地換了個話題:“去見了娘娘?”
說起娘娘; 付巧言的態度總是更熱絡幾分的。
付巧言這回笑的甜蜜多了,彷彿見了娘娘是件多麼美好的事兒:“是呢,多謝娘娘還未忘了我; 同我講了許多話,還賞賜好些書呢。”
“娘娘喜歡你,多去瞧瞧她; 多陪她講講話吧。”榮錦棠道。
這一次付巧言沒有滿口答應下來。
她搖了搖頭,望向那一叢叢搖曳的梔子花,嗅著那芳香道:“不用那麼急的,娘娘每日事忙; 妾只一月去打擾娘娘那麼一兩回,便很滿足了。”
榮錦棠難得愣了愣神,好在付巧言一門心思賞花,竟是沒發覺有什麼不對。
“你,”榮錦棠頓了頓,“之前你那麼盼著見娘娘,怎麼見了反而不急了?西六宮裡人人都想要娘娘的腰牌,偏偏在你手裡。”
付巧言笑笑,聲音婉轉繾綣,甜得彷彿摻了蜜。
“陛下,妾講不出什麼大道理,但小事情還是懂的。娘娘每天要見那麼多人,處理那麼多宮室,明明很辛苦了。妾要是不懂規矩天天去,豈不是叫旁人都覺得娘娘無所事事?”
“就像這花,等開的時候抓心撓肺,一旦開了,隔三差五過來尋個香,便是十分得宜的。這要是移出一棵放在寢殿床前,非要燻得覺都睡不好哩。”
榮錦棠若有所思。
要是旁人榮錦棠定要煩他們見天巴結母親,可付巧言從裡到外都是那麼真誠,加上母親那也對這丫頭多有維護,所以榮錦棠倒是能體會出她幾分真心。
確實一點都不令人厭煩,且多個人跟他一起聊聊母親,也讓他覺得舒服。
去歲剛當皇帝時他沒覺得先帝對他的那些臨終教誨有什麼隱喻,時間久了,冰冷冷的龍椅叫他慢慢清醒,得到父皇認可、初登大寶的那些興奮都消磨已盡,只剩下孤獨、寂寞與深深的疲倦。
除了母親和妹妹,沒人再能同他說些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