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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沒有絲毫笑意,反是愈發肅殺了。他定是不耐煩了吧,方錦安揣度著,心下不由得嘆氣。卻聽李憶開口道:“我來揹你吧。”
說著便一撩衣袍,背對她半跪下。
“啊?這如何使得!”方錦安有些吃驚有些好笑:這實誠孩子!她拉起他:“快起來,別讓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我沒什麼怕人看見的。”李憶淡淡道。
“你這孤吝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呢。”方錦安笑道:“倒讓我替你擔心了,這性子可怎麼應付的來這爾虞我詐的朝堂?”
什麼就叫孤吝性子了?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啊?李憶百思不得其解。
悶悶走了一會兒,他還是冒出一句:“我在現如今的朝堂上混的很好。”
方錦安沒曾想他這半天沒放下她這句話。到底是不一樣了,容不得說半句不好啊,她莞爾,拍拍他胸膛:“還是擔心。”
這短短四字,瞬間消融了李憫的不樂。
他看著方錦安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
李憶的身份果然好使,在這夜色深宮中暢行無阻。掖庭已然下鑰,亦為他重新開啟。掖庭令急急來迎:“拜見肅王殿下,下官有失遠迎。。。。。。”
“見過太子妃。”李憶忙著扶方錦安下臺階。
掖庭令聞言嚇了一跳,覷目看了看,再心下一思索便有了數:定是為著紫蘇夫人來的。只是這兩尊大神怎麼走到了一起。。。。。。
他忙拜見方錦安。
“紫蘇何在?你把她找來。”李憶道,說著還給他使了個眼神。
掖庭令看明白了,便把人往一間屋子裡讓:“二位殿下先這邊請,我這就把人帶來。”
不多時紫蘇便被帶到了。她身著罪奴的褐衣,精神到還好。見到方錦安也沒什麼情緒,只默默跪倒。
方錦安亦無言。
李憶便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走出屋子,他卻並未遠離,而是在掖庭令的引導下,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
隔開兩間屋子的牆壁上,靠牆皆放著一架穿衣鏡。此時這邊屋子的穿衣鏡裡,赫然能看見那邊屋子裡的情形,亦能清晰聽到那邊屋子裡的聲音。
紫蘇向方錦安深深跪拜下去:“君侯。。。。。。”
“快別這樣叫了。”方錦安玩弄著自己的護甲道:“若我還是阿繡,此時便該對你行叛主之懲了。你應該慶幸,我已經不是阿繡了。”
“叛主?”紫蘇聞言抬頭,眼眶裡已然盈滿了淚水:“紫蘇從未想過要背叛君侯啊!紫蘇,紫蘇做錯了什麼?就是因為紫蘇的身份不如君侯高貴,便合該受著這些指責嗎?”
方錦安倒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做錯了什麼?時至今日,你竟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紫蘇那淚已經下來了,口齒卻是絲毫不含糊:“紫蘇知道,君侯氣紫蘇受太子殿下恩寵。只是無論如何,紫蘇從不認為自己做錯。太子殿下,他是君侯都心折不已的男兒啊,這樣的男兒,他說喜歡紫蘇,紫蘇能有什麼辦法?!還是說,就因為太子殿下是君侯心尖上的人,所以即便太子殿下喜歡的是紫蘇,紫蘇也必須對太子殿下退避三舍?君侯,你認為這樣對紫蘇公平嗎?從小到大,你口口聲聲說紫蘇與你是一樣的人,便是這麼個一樣法嗎?!”
方錦安竟給她逼問的無言以對。“一直知道你口舌厲害,我總算也領教了一回。”她扶額起身:“我倒是成了那個錯的人。”
她踉蹌離去。
“派人護送太子妃回東宮。”李憶冰著臉走出去,吩咐一句外面候著的掖庭令,然後踢開了隔壁的門。
紫蘇剛款款站起身,悠然撣著身上塵埃。不防被這巨大的踢門聲給嚇了一跳。
“肅王殿下?”紫蘇不解他為何出現在此,只敏捷地又跪倒。
“你剛才的話,本王都聽到了。”李憶大馬金刀地坐下,嘲諷地看著她:“好一個沒有辦法,好一個理直氣壯。”
“殿下在偷聽?”紫蘇警惕地抬頭:“恕罪婦直言,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殿下插手,卻是有些不太妥當。”
“不妥當?”李憶的眼神空洞洞的,在昏暗燭光中顯得尤為可怖:“誠然,本王做的不妥當的事兒多了去了。就比如說,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皆是從太子真正的心上人那兒偷來的,這件大不妥當的事兒,本王不是也沒跟太子揭發嗎。”
紫蘇一聽這話,臉上才有點驚慌之色:“殿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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